罗强伸手抹掉脸上被喷的吐沫星子,面无表情:“成,老子答应你了。”
邵钧面红耳赤,虽然情愿,但是很不甘心,气急败坏扑上去掐人。罗强拧住邵钧的手腕,攥了下巴吻上去,唇舌热烈黏腻地纠缠,订婚后的第一吻……
两人订婚兼拌嘴五分钟之后,开始琢磨买戒指和结婚的程序。
男人之间不那么磨叽和废话,办事儿讲究干脆利索,脑袋一热,那股子情绪上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罗强这辈子当真没预料到,他有一天会像他家罗小三儿那烧包玩意儿一样,干出结婚这样的大俗事。
他没想过跟他家大馒头缔结形式主义的婚姻关系,并非是他爱邵钧就比邵钧爱他少了,而是罗强这人本质上不在乎那些东西。活到快四十岁了入狱坐牢,什么样的妖男艳女没见识过?没玩儿过?啥时候想过结婚?罗强心里是觉着,结婚不结婚的,老子后半辈子都是跟馒头过日子,即便没那张契约纸,咱俩人之间拆不散扯不断的情谊,难道比别人淡了?
可是罗强也瞧得出来,邵钧特别在乎这个。
邵钧骨子里跟罗小三儿有几分像,爱张罗,爱玩儿浪漫,得瑟,骚包,甚至比罗战再添那么几分虚荣和攀比心,极度需要旁人的关注和呵哄,时不时撒泼给罗强找个别扭,是那种挺不好侍弄的情人。罗强以前从来不伺候这种少爷脾气的人;他要不是太爱邵钧了,他绝对不沾这人,忒麻烦,懒得伺候。这也就是拿邵钧当个心肝宝贝儿的疼着,随小少爷予取予求,老子还怕结婚?想结就结呗。
俩人重新穿戴整齐,在马德里几条最著名的商业街中间穿梭,开始寻找珠宝店。游行的大拨队伍慢慢走过去了,街道恢复往日的宁静悠闲。他俩跑了好几家珠宝小店,竟然都关门歇业。
邵钧用结巴的英语问人家,店员回以口音更加浓重蹩脚的英语,“我们午休呢,没看到门口挂的牌子吗,现在不营业。”
邵钧不肯罢休地比划着:“这都下午三点了,还午休?你们几点睡起来?”
店员说:“每天下午一点到五点午睡,看牌子!”
……
俩人像找不着家的傻孩子,在空旷的大街小巷里游荡,全城的人似乎都回家午睡去了,下午的马德里艳阳高照,热浪撩人,石板路从石头缝儿里冒出热气,炙烤着脚底。卖烟的小店也关门午休,两个烟鬼连烟都没处买,让烟瘾憋得团团转。
当地人过着无比快乐慵懒的生活,整个城市的节奏似乎比太阳升起太阳落下的正常生物钟慢上两大步,人们习惯上午十点上班,中午一点开始午睡,午饭能拖到三点,下午五点重新工作,晚上八点下班,全城进入灯红酒绿的繁荣的夜生活,九点吃晚饭,午夜时分在广场狂欢,周而复始。邵钧和罗强俩人都是从监狱那种军事化严苛管理的环境下混出来的,习惯了每天早上六点听起床哨、每天晚上十点吹熄灯号的枯燥日子,乍一换环境,在半岛海风吹拂的步调下生活,舒服得整个人骨头都要散了……
他俩一齐挑中一款戒指,白金戒圈,带一些简洁大方的细节设计。
其实基本是邵钧一个人在挑,翻来覆去试戴,罗强在柜台上撑着隔壁肘等着,不停地说,好,这个也好,都好,你随意,男人的款其实长得都差不多,你他妈能不能给老子快点儿?
罗强痛快地掏兜刷信用卡,邵钧拦住,“我买。”
罗强说:“这玩意儿得老子买。”
邵钧反问:“为啥一定是你买?”
罗强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特别跩:“这是老爷们儿买的东西,我买了送你。”
邵钧一听就不乐意了,死命把小绒盒子抢回来,不给:“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便宜都他妈让你赚了?”
“今天就是你三爷爷跟你求婚了。”
“戒指也我买,我送你。”
“罗强你今天就等着我送戒指求婚吧你,从今往后,咱家的‘老爷们儿’是我!”
俩人在店里掐架,打闹,互不相让,谁都不想被对方赚便宜。
店员莫名惊悚地瞅着这俩神经病,以为是演双簧设计打劫的,差点儿要报警抓人。
罗强这种人的心态,就是上了岁数的爷们儿在年轻小男友面前还端起个臭架子。求婚他不好意思开口,可是真要结婚了,当男人的,哪能让小孩儿买戒指买房买车,老子难道让相好的“下聘”吗?!
罗强薅着店老板的衣领,威逼强迫着对方接受,眼底光芒慑人,气场一开没人扛得住。店老板颤抖双手接过这人的信用卡。
邵钧从身后勒着罗强的腰掐弄,气坏了。
罗强顺势抓住邵钧的手,把指环套上邵钧的无名指,没有单膝下跪的求婚仪式,也没一句甜言蜜语。他随即若无其事将另一枚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动作自然得就好像每天早起把衬衫袖子撸上胳膊,或者上厕所解手之后熟练地拽上裤子拉链。
罗强把邵钧蛮横地夹裹在胳肢窝底下,搂抱着走出店门,口里吹着口哨……
两人在议政厅里宣了誓,一个临时抓来顶包的牧师给他俩证婚。
罗强操着低哑粗粝的嗓子,平生头一遭,对一个人说出那句“老子愿意”。他在无数双眼的注视下,甩开膀子勒住邵钧的脖子,把这辈子永远属于他的人勒进自己怀里。
邵钧两手攥着罗强的头,两人嘴唇和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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