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眉梢都没抖一下,只说:“与我何干。”
白清扬唉了一声,摇摇头,继续风度翩翩走下阁去。
☆、夭桃秾李之卷·其之五
白清扬一走,白鸾就令逻珊给柳传羽松了绑。白鸾衣袖飘飘走在前,逻珊碧虏压着柳传羽走在后,一前一后下阁来,一路走到弘明殿。
这六皇子的弘明殿可有意思,一进正门,大殿里空荡荡阴森森,两旁立着三丈多高的伏魔像,十几个金刚两行排开,神情肃杀,面目狰狞。柳传羽走得心惊胆战,心想也难怪人人都传说六皇子是邪魔外道,这哪是个皇子住的地方,谁看了,都觉得是个魔教神宫嘛。
穿过正殿经一条长廊往后殿去,反倒亮堂起来,后殿接着暖阁,暖阁楼梯间的木窗一格格向阳,春末晴朗,金色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地上,红漆的木格子上一栅一栅光影交错,柳传羽舒服得眯起眼。
白鸾走进书房,朝逻珊碧虏道:“你们退下,其他人也散了别处去。”
逻珊碧虏皆朝柳传羽十分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听话地退出门,门一关上,柳传羽自觉后退一步。
白鸾站在窗边,窗外的阳光十二分明媚,正对那片桃林。窗户大开,春风吹进来,一阵淡淡的桃树清香飘满书房。
白鸾又开始一眨不眨地盯着柳传羽的脸看。
那眼神似有万千言语,欲说还休,把柳传羽吓得一个劲往后退。
他退一步,白鸾就朝他走一步,一路哒哒哒地从窗边一直退到门边,柳传羽后背往门上一靠,无路可退,像只被猫逼到死路的耗子一样,浑身毛都竖起来了,惨叫一声:“别过来了!”
白鸾停住脚,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样,“嗯?”
柳传羽紧张地说:“白,白鸾,我和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
白鸾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奇怪:“白鸾?”
柳传羽啊了一声,赶紧改口:“六皇子!六殿下!在下草民一个,不知怎么被人打晕丢进宫里,差点做了太监,一路逃跑不小心逃到殿下的宫里来了……这个,草民真心……真心是个草民啊殿下!”
白鸾有些呆呆地看着柳传羽,像是被柳传羽极不可信的一通胡扯给绕晕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柳传羽小心翼翼地问道:“六殿下?”
“……”
“六皇子?”
“……”
“六……”柳传羽皮痒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跟着来了一句:“白……大美人?”
白鸾慢慢垂下眼,往后退了一步,在几案旁坐下。
柳传羽心想,还非得叫声大美人才有反应,在下记住了。
白鸾坐在几案旁,过好一会,才像是缓过神,他抬头向柳传羽问道:“叫什么名字?”
“在下……草民柳传羽。”
白鸾一听,又开始盯着柳传羽的脸发愣。
柳传羽咳了一声:“那个……白大美人,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草民一条生路?”
白鸾又一回神,好似终于醒了,“一条生路?”
“呃,就是放草民出宫去。草民真不是宫里的太监。”柳传羽一想,手放在腰带上,“殿下可以验明正身!”
白鸾长眉一皱:“住手。”
柳传羽悻悻放开裤带,心里莫名有种没调戏到美人的淡淡失落感。
白鸾手搭在案上,神态恢复如常,问:“你刚说,你是怎么进宫的?”
“唔,草民是被人打晕了,不知怎么,醒来就躺在净身房了。”
讲到这里,柳传羽这才有功夫想起文仙,自己被陶小夭拍晕的时候文仙也在,自己被抓到几百里外的京城来,不知道文仙有没有危险,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白鸾接着问:“被什么人打晕的?”
柳传羽本想直接说出陶夭的事情,那名字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下了。想起陶夭正是自己心中念念不能忘的那个人,于是他改口道:“那人与草民素不相识。草民真是冤枉,望白……大美人能高抬贵手,放草民出宫去,草民感恩戴德,定会……”
“你留下。”
“啊?”柳传羽一张嘴巴,没明白白鸾什么意思,“留下?”
白鸾心中略微明白事情的因果,道,“前日有人说送我一样东西,想必你便是那个东西了。既然进了我宫里做下人,便没有想走就走的道理。”
“草民……在下又不是太监啊!”柳传羽整个脸都垮了。
白鸾一张美人脸现在完全是面瘫状,那雪白面皮就像是拿白纸糊在脸上似的,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动下:“不是太监,当你是就行了。”
“在下有好友在宫外,不知平安与否,在下挂念得紧。”
“好友而已,又不是妻儿,送信出宫去问个平安就行了。”
“在下……在下……”
“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就跟在我身边侍候,既无危险,又有富贵,有何不好。”
“一点也不好!这哪里叫没有危险了?你不是随便下个棋就死了好几个人的吗?”柳传羽一急,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张牙舞爪起来。
白鸾却丝毫不恼,“我会护你周全。”
“可是……”
“不用再可是了。”白鸾站起来,走到柳传羽面前,一手握住柳传羽的手腕,仍旧淡淡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若存了逃走的心思,我随便一抬手,就能捏死你这条小命。”
白鸾那雪白修长如葱根一样的五指抓着柳传羽的手腕,柳传羽只觉得如五道钢钎勒进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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