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乐得高兴,翘着兰花指一扭一扭欢快地离开了。反正夏行歌才出了一首歌,没怎么红,让他跟着欧老师逛街也不会被狗仔盯上。当然,盯上最好,还可以顺便借欧老师的名气炒作一下。
欧老师两鬓斑白,年纪其实不是特别大。貌似也就四十多一点,他长相温厚,看起来和蔼可亲。他是本地人,对路线很熟,带着夏行歌七拐八拐就钻进了偏僻的巷子。来来往往的人少了很多,没那么嘈杂了。
两个人慢慢散着步,时不时停下来逗弄一下躺在路边睡觉的猫。大树下还有支着麻将桌的,阿姨们把麻将搓得哗啦啦响,见他们路过还问一声租不租房子。骑单车的少年急急躁躁从逼狭的过道里挤过去,校服的衣摆向后扬起。欧老师见状便问起夏行歌少年时期的事,夏行歌就给他讲了一些趣事。
他上的高中还算是很好的学校,是一所艺术类私立高中。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款式的校服,女孩子美美的,男孩子帅帅的。颜值高的同学一抓一把,能歌善舞的遍地都是。校园里种了很多樱花树,春天一到花瓣随风飘落,男生女生抱着课本从树下走过,画面很美好。那时候有个男孩子每天放学后都会抱着吉他在学校的小公园里练吉他,引得很多人去围观,夏行歌也老因为听他弹吉他忘记了时间,回家晚了被余老师骂。
后来夏行歌苦练吉他,想学好了某一天放学后带着自己的吉他走到那个男生身边,跟他坐一起,给他伴奏。他整整有两个月没去看他,每天一放学就回家练吉他,好不容易有进步了,结果背着吉他曲老地方找那个人却发现再也看不到他了。
有人说他休学了,有人说他出国了,有人说他的吉他丢了,有人说他把吉他卖了……各种传言不可考证。
前年,夏行歌路过学校时隔着围墙驻足看里面的樱花,满枝粉白妖落,如梦似幻。花树下又是新的面孔笑容灿烂,天真无邪。他看看时间该回家了,一转身,对上一双熟悉的眼。
那人系着白色围巾,看见他眼里写满惊喜,“是你啊。”
夏行歌定睛一看,也说,“是你啊。”
是他。那个弹吉他很好听的男孩子。他长高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容温和。
终于,终于,又见到你。可以问那个问题了。
“你当初——”
“你当初——”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因为怕又一次不约而同出声,都不敢贸然开口。夏行歌指指自己,示意自己先。男生点点头。
于是夏行歌说,“你先说吧。”
男生无奈的笑笑,也不推让了。大大方方地问出心底的疑惑,“你当初怎么突然就不来听我弹吉他了?”
夏行歌十分吃惊,万万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心里有答案,也可以直接告诉对方。但是他却想先问他一个问题,他问,“你认识我?”
男生先点点头,又摇头。说,“不认识。我不知你名姓,不知你年岁,不知你从何来,要到哪里去。你呢?原本想问什么?”
夏行歌已经有些不想问了,但还是选择了回答。“想问,你当初怎么突然不来弹吉他了?”
男生微微发愣,琢磨了一会儿估计也想明白两个人原来是错过了。
想清楚之后他也没有解释,只是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你认识我吗?”
夏行歌摇摇头,“不认识。我不知你名姓,不知你年岁,不知你从何来,要到哪里去。”
男生笑笑,“抱歉,今天没有带吉他。”
夏行歌说,“不好意思,我也没带。”
学校里上课铃声响起,树下的少年少女急匆匆往教室的方向走。
男生抬手看看时间,他也该走了。夏行歌见状率先作别,“不要耽误了行程。”
“嗯。来得及。”男生微微笑,从他颈边衣服的皱褶里拿走一朵花,对他说,“再见。”
他一转身,肩头花瓣飘落,打着旋儿落到马路上,车辆一过,碾作泥尘。
两人就此告别,再没见过。
都说人与人见面的次数是有限制的,见一次,少一次。他和他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已经见了很多次了。虽然从头到尾不相识,但也算是相识的。估计是见面的次数没用完,所以上天安排了这一出重逢,让问题获得解答,让答案折入过往。
欧老师听完,沉默片刻,随后问,“如果你和他,还有一面没见,再见的时候,你会跟他说什么?”
街角音像店传来歌声,熟悉的旋律,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夏行歌认真想了想,笑着说,“没有了。他不会突然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也不会很想说一句‘好久不见’。”
欧老师停下来,看他在前面走,问道,“如果我用这个故事帮你写一首歌,你会介意吗?”
“不会。”绿荫在他们头顶簌簌作响,夏行歌走在欧老师前面两步,转过身来,莞尔而笑。他说,“欧老师,我觉得,懵懂岁月里喜不喜欢,爱或不爱,过错和错过,再见与不见,都是诗句。”
“叮铃铃——”谁家窗口风铃响起,欧老师看了一圈都没找到。
夏行歌反手拨弦,吉他的声音干净清朗。
路边小店的少女高声问要不要买冰棍。欧老师想,果然夏天来了啊。他跟上年轻人的步伐,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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