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思一想之间,连最后的犹豫都随风而去,符君烈火握紧弯刀转身离去。虽然昨夜孤霜沐念已把南边山洞之路说与他听,但心思细腻的符君烈怕走此道会引起外人注意,给谷中带来麻烦。稍微一提气,利用手中无坚不催的弯刀向旁边的峭壁攀爬而上。
由于是悬崖更是峭壁,如今还下着细雨,崖壁颇滑符君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壁顶。早已守在崖边的苍南与苍北忙迎上来,扶住了符君烈。苍南极其担扰,尤其是看到符君烈蓑衣之下的白衣已被染红,不由惊叫出声:“爷,你受伤了!”
符君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喘息不定斥着:“与你说过多次,莫要因一点小事即大呼小叫。你该多多向苍北学习,如此沉不住气如何做大事?”
停了一会儿又问:“我离开这半个多月,帝都可有异事发生?”
苍北一拱手,回道:“爷放心,帝都一切安好。属下与大哥守在此处等待爷的同时,也吩咐人去查了那天之事,确定了是他。”
符君烈听言若有所思,突然厉目一闪脸上呈现一个嘲笑的神情,心底想哼果然迫不及待了么?既然有活路给你却不走,偏往死路上赶。好吧,就让爷送你一程吧!
想到这符君烈心底有了计较,扫了一眼旁边一副心神不宁不停踩着小步的苍南,皱着眉说道:“看你慌慌张张的,有事便说。若是合理,我自然应许了你。”
苍南却像突然受到了惊吓一样白了脸,好半会才嚅嚅说道:“爷,那个……君上他……他……”
符君烈脸沉了下来,横眉冷对:“哦,他怎么了?”
苍南见符君烈变了色,更加局促不安。但他与苍北追随了这位大王子已有九年之久,已了解其脾性。已挑起话题,若是藏着掖着怕是更令其不愉悦后果更为严重。于是白着张脸说:“自从爷走之后,君上他君体更不禁风,听言已五天未曾上朝了。”
“哼,他上不了朝这不正合了大伙之意么?苍南苍北,你兄弟二人既已是我的人就少提那些不相干之人,明白?”皱眉厉色是符君烈发怒的前奏。
苍南脸色又是一白,往地下一跪求罪道:“属下该死,请爷责罚!”
符君烈却不去看他一眼,转眼对扶着自己的苍北冷声说道:“别自以为跟我时日久了,就可以肆无忌惮。什么该你们管什么不该你们管,这些年你们应该了解,可千万别过了啊。否则下场是什么,你们随我这么久自然知道的。”
苍北一低道应道:“爷放心,属下们自知本份。大哥今日失言,乃因他这些日子身感风寒未愈才犯糊涂。属下希望爷开恩,勿怪大哥他越界一罪!”
哼,他符君烈的属下岂是小小风寒就能出错之人?不过,如今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于是符君烈一摆手说:“下不为例,苍北扶我上车吧。”
如牛毛之雨渐成滂沱,不失豪华的马车隔断了一切,风雨不透。雨水四溅泥泞一地的山道上只剩下深深的两道车轮辗压过的痕迹,仿佛见证着一场普通的分离却在某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符君烈离开之后,半路整个人都焉了。仿佛做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来,以往最热衷于去药田里对着各种药苗自言自语。如今也只是呆呆地坐在那个重新搭建好的五味子棚架前,时而苦着张脸时而又笑容满面,俨然成了个傻子。
一日如此,两日如此。到了第三日,半路依旧守在五味子棚前欢愁难明。旁边的无名倒是忍不住的跳脚,拉着孤霜沐念指着前方呆呆的人愤恨地说:“沐念,你看你看好好一个孩子,如今为了那个狗屁大王子成了傻子!当初就应该绑住那小子,不让他离开的。”
孤霜沐念却不可置否,强留下大王子,留住了人却人心难留。终归有一日半路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的,这又何苦呢?
见孤霜沐念不开口,无名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就更为愤怒地说:“唉,如今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路儿去追寻那人么?气死我了!本来说让我鞭打路儿一顿,把他打个清醒你又拦着不让……”
“子溪!唉,你真是的。这些年你鞭打路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若不是路儿每回求我不追究,你又是对他真心的好,我肯定不饶你!”孤霜沐念想想就生气,这人毛躁的脾性十年如一日。
这边两个父辈一个生气,一个安抚。那边的半路却被一语击中,歪着脑子想了老半天越想越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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