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看着一脸痛色的半路,真有怒其不争之感。算罢,就算劝他离开,不定几时他还是会潜回到这里来的。还不如让他多碰碰壁,或许就会想通了。
“行了,你不愿意离开我不逼你就是了。只是我这一离开……日后都回不来了。你……陪我到那边茶棚去坐坐吧。”
“好,小玉到时我会去看你的。”
“真的是才好!”
俩人牵着马往旁边的茶棚走去……
而另一边的侯爷府上,书房中。
逸乐太后坐在上位,不轻不重地用茶杯的盖子叩着桌面不以意地说:“听言,你要放弃这王位?”
符君烈目光空远,望着窗外看不出心绪所在。半晌才轻轻颔首:“没错。”
“不行!”逸乐太后一个站立起来,手中杯盖脱手而出,到了地下,碎了只剩一声不轻的回响在屋子里回荡着。
符君烈回道望了望地下的碎片,默不作声上前蹲下专心地捡起地上的碎片。
逸乐太后更不满符君烈这种毫不在乎的举止,厉声道:“胡闹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事关称王,岂能说放就放?”
符君烈还是很不紧不慢地捡着碎片,直到逸乐太后欲怒火攻心时才镇定自若地开了口:“母后,儿臣私以为您应该稍安勿燥。否则母后如此嚷嚷让外人见了去,有损母后的威仪。”
“哈哈哈……可笑之极可笑之极!”逸乐太后一挥衣袖,仰头大笑,紧跟着神情一哀掩面诉道,“眼看到手的肥肉丢了,你让哀家如何为安?”
符君烈捡好了碎片站了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也不理会神情哀伤的逸乐太后,又转头望着窗外。
也正是符君烈这不愠不怒的性子让逸乐太后心中怒气横生,想当初这孩子志气满满,虽说不能夸大说其统一天下,但要说当这区区的火都王帝还是把握十足的。但不知何时,当初烈性子的他变得如此沉得住气。沉得住气也是好的,至少一个君王光是有威严还不够。像符君烈如此睿智之人,乃是君王的首选。如今仁德帝已崩,新君仁安帝尚幼,符君烈又退了西域大获民心,天时地利人和皆集于此时,此时不称王更待何时?殊不知此时符君烈却开口要退让,让她这个苦苦经营三十余载的母后如此甘心?
只是她不明白,是什么因由让一个人短短半个月就改变了初衷。于是问道:“君烨,你可是怕了?”
符君烈把玩了几下手中碎片,回道:“是的,儿臣确实是怕了。”是的,他怕了!他怕一旦成了君王,不但会失去一个视他如神的王弟;他也怕一旦夺了位,但会失去那个雅志达人;他更怕一旦动了兵戎,那个已不再一派纯然无知的孩子会避他如蛇蝎。
符君烈回答得如此干脆,让逸乐太后稍为一愣。随后是大为火光,怒斥着:“混账!你堂堂火都国之大王子,岂能如此轻易就害怕?哀家苦心经营多年,就盼着你能给哀家长点出息。如今事将有望,你却给哀家退缩,你让哀家情何以堪?你就忍心辜负哀家为你劳心尽力吗?”
原来一不留神,煮熟的鸭子真会飞的!逸乐太后此时再无顾不上什么母仪天下的身份了,因为着急加上气愤脸都扭曲了。这样的神情,甚是吓人!
符君烈突然为自己的父王感到悲哀,这就是父王三十余年一心要宠的女人啊!而这个女人却在父王仙逝之后,不顾一切要挑起夺位之争啊!
想到父王,又想到另一个已逝的人。符君烈心中越感到凉,于是说:“母后,虽说这些年您不若父王那般对你所付出。但您已得到超值所有,因此您该满足了。正所谓不人心不足蛇吞相,若不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会有朝一日连眼前的也会被收回去的!”
王儿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愤怒中的逸乐太后愣住了。半晌逸乐太后似乎猜测到某些事情,惊慌得连连倒退,抖着手指着符君烈问:“你……你这是何意?”
符君烈右手一合,手中碎片即成粉末。但他似乎没看到逸乐太后那惊骇的神情,手一扬粉末四散:“儿臣向来是直白之人,如今也不拐弯抹角了。更何况您是儿臣的亲母后,儿臣若有心欺骗就猪狗不如了。儿臣想说的是自从八年前起,儿臣每每随父王去祭祖经过六王叔的牌位前必会跪而拜之,虽然不能明说心里也总会默念一声父亲您受苦了!这也算是替母后属属心中的罪过,日后就算见了父亲,您也无需惭愧!”
逸乐太后脸色如白纸,一股脑瘫坐在铺着厚厚的绒毯的地上。嘴中喃喃喃地说:“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母后。这事不但儿臣知道,父王他也是知道的。先前儿臣曾问过父王他是否后悔把六王叔从民间寻回宫里,他说‘后悔无用,皆是定数’。父王真了不起,明知一人有二心却还是敢把她留在身边,从头到尾宠着她。”
符君烈此话一出,逸乐太后又是一惊,问道:“就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才让那仁安当王?”
符君烈扫了一眼他的母后,说道:“母后,您可别忘了仁安他也是你亲生的王儿!不错,当时被废除太子之位时儿臣也是这么想的。但昨日仁安把父王的另一通遗召拿出来,儿臣方知父王实在是用心良苦。他怕儿臣树大招风,所以才暂赐位于仁安。”
地下的逸乐太后眼中精光一闪,爬过来抓住符君烈的手道:“烨儿烨儿,你的意思是仁德他最后还是把位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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