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外出打工回来的邻居说,在这里见过和我儿子很像的人,就带着东西来了。”
“您到这里以后找了多久?”
“两三个月吧。”
女主持继续问:“那这段时间您是怎么生活的?”
“我带了一些钱来,但大城市里物价太贵,没几天就用完了,后来我又想找工作,可人家嫌弃我年纪太大,不要,我就只能去饭店周围守着,有时候会有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给我买吃的,没有的时候我就捡剩菜剩饭。”
女主持义愤填膺:“您就这样挨着饿找他?”
“嗯”,赵辉低下头哭了一阵,又重新开始说话:“那天我运气好,守在饭店旁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吃完饭出来。”
“然后呢?”
“他不认我,还打我,我知道他还是在生我的气,我不该骂他,可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长辈,我不教他好坏,谁能教?”
赵羽丰看着电视屏幕,眼神暗沉,这男人撒谎还真有一套,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脾性懦弱面对叛逆儿子无可奈何的弱势老人。
其实完全用不着说什么话,光凭他那么大一把年纪,还在节目上痛哭,群众就会先入为主的站到他那一边,谴责自己是个畜生。
社会规则就是‘越弱越有理’,似乎无论父母年轻时做过什么事儿,等老无所依了,到亲戚朋友家里,新闻节目上哭一圈,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会跳出来指责你狼心狗肺。
不论你小时候是挨了虐待还是遭受过其他苦难,那些群众总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赵羽丰曾经对亲情有过很强烈的期待,等待幻想磨灭之后仿佛一夜长大,他鼓起了勇气逃跑,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路上有多害怕,他害怕遇上骗子,害怕碰到小偷,害怕父亲追上来,害怕看不见的未来。
赵辉最后哭到晕厥过去,真人访谈被迫中断,节目组手忙脚乱的把他们眼中的可怜老人送去医院。
一送医院,医生又检查出了赵辉身上有数不尽的旧伤仍未完全痊愈,女主持直接拍了还未处理的伤处发微博,网上一时又炸开锅。
网友们似乎默认这些旧伤也全拜那个畜牲儿子所赐,赵羽丰曾经那几个少的可怜的粉丝迅速粉转黑,对他破口大骂。
赵辉是真晕,他得了钱之后忍不住又去赌,结果欠了一笔新债,赌场老板叫人揍了他一顿,又关了他一夜,到现在还水米未进。
等着赵辉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人了,他伸手拔掉输液针,撑着身子坐起来,拨通手机里唯一的电话:“喂,少爷,您说的事儿我已经办妥了。”
电话对面响起一个年轻男孩儿的轻笑声:“嗯,我在网上看到了。”
赵辉吞吞口水:“那我的债?”
“等会儿我给老板说一声,给你免了。”
“谢谢,谢谢少爷……”
话还未说完,电话就被挂断,赵辉唾了一口,其实按着他原本的想法,是想把儿子当成长期提款机用的,不至于闹到鱼死网破。
可这次欠得太大,赌场老板直说不还钱就抵命,他被逼得没了办法,只得答应帮老板的小情人演一场戏。
脚步声由远及近,赵辉迅速躺下去,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是个年轻的小护士,微博上的新闻她也看了,因此看向赵辉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些同情:“赵先生,您已经醒了吗?”
赵辉咳了一下:“醒了,人老了,睡眠少。”
小护士上前,帮赵辉掖了掖被子:“赵先生,我是来帮你换吊瓶的。”
“不用了”,赵辉表情尴尬:“我没钱。”
“电视台的导演已经付了,医药费您不用担心”,小护士动作没停,将新的吊瓶挂好之后又询问道:“您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
赵辉目光下移落到小护士的胸脯上:“小姑娘,谢谢你啊,什么都行,我一个老头不挑食。”
“您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打饭”,小护士说风就是雨,立马行动。
赵辉目送她走远,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把目光收回来,心想:等老子以后赢了钱一定要包十个八个这样的好好玩玩。
……
方栋挂了电话之后就乐得在床上翻滚了一圈:“那贱人这次翻不了身了。”
方健趴在床上看,闻言,头也不抬道:“适可而止。”
“我不甘心,凭什么他那么好命可以陪贺相尧睡,我就得陪又肥又丑的死猪。”
“别那么说李老板,他对我们挺好的。”
方栋不屑:“好?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昨天那肥猪可是差点把你腿都给掰断了。”
“闭嘴”,方健也被激出怒气,凭心而论,李老板对他们真的算得上掏心掏肺的好了,自愿帮他们掏了从贺氏解约的违约金,又好吃好喝的供着,平时办事也都是商量着来。
他们什么身份,人家李老板又是什么身份,说白了他们兄弟俩不过是被别人玩烂了的货色,能遇上个真正把他们当人看的简直是烧了八辈子高香。
方栋冷哼一声,从床头摸了一张卡,起身往门外走:“今天你陪那肥猪,我出去玩玩,晚上不回来了。”
“昨天是我,前天也是我”,倒不是方健不愿意,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别看李老板人挺敦实,体力却贼好,他每次都会累晕过去,接连几天肯定招架不住:“你好好在家呆着不行吗?”
“行了啊,非逼我和你吵是不是?”方栋拉开房门:“我看你也挺乐意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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