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两个人生意上各自都很忙,白天电话都没空打,原行声有时候都嫌沈棠累得慌,下班以后再开车到酒庄来,深更半夜就为了见他一眼。
见面不到一分钟,俩人就都困得昏昏沉沉,原行声先去洗澡,沈棠一沾床就倦意恍惚,但他使劲儿瞪着眼看天花板,强撑着到原行声出来,才肯钻进被窝。
“困了你就先睡。”原行声摸摸他头发。
“不困。”沈棠话音里鼻息很重,眼皮翻了两下又睁开。
“神经病啊不困,非得等我来了再睡,有意思吗?”原行声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划过一丝暖意。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沈棠已经贴着他肩窝睡着了,呼吸声很绵长。
双手揽住,轻轻拍了拍他,原行声凑近他耳边笑了笑,“晚安,宝贝儿。”
第二天一早,原行声就起来收拾了下东西,沈棠迷迷糊糊刷完牙出来,看见房间空着的角落里放着两袋打包好的行李。
原行声嘴里叼着一根烟,从沙发上翻下来,“走吧。”
“去哪儿?”
原行声笑笑说,“去你家。”
沈棠倏地睁大了眼睛,傻了片刻,他丢了毛巾,冲过来抱住了他。
原行声被他猛烈的一撞,后背磕到了柜子上,他疼得一皱眉,嘴上却带着一抹宠溺的笑,“疼死你爹了,蛮牛啊。”
沈棠脚一勾把门关上了,抱起他转了一个圈。
“大早上发什么颠?”原行声突然离地后心扑通一空。
“你要跟我住啊?”沈棠慢慢弯起眼睛,笑得露出俩虎牙。
“其实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住你那儿,你比较方便,省得大半夜还开车往我这里跑,从公司开到酒庄,一个多小时了,不安全。”
原行声说得很自然,他推开沈棠箍着他腰的手,转头说,“把东西收拾好,趁上午我们都空,回家整理下。”
沈棠笑着点点头。
他们花了一上午收拾好屋子,买了些新家具填充空荡荡的角落,又将冰箱装得满满当当,顺带给乌龟买了个大水缸,最后站在客厅里长长的吁了口气,沈棠偏头看着原行声,牵住了他的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大概是太兴奋了,沈棠接到公司电话,急忙要走的时候几乎是顺拐的,原行声忍着笑,手心被塞了一串钥匙。
“我今天会早点回来的。”
“好好赚钱。”原行声倚着墙。
“赚钱养你。”沈棠接道。
这周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阵雨,降了温,空气里到处都是凉丝丝的味道,沈棠公司的空调长年累月打得很低,他晚上抱着原行声睡,大腿露在外面,不出所料中了招。
为了要谈一个项目,他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
原行声挺心疼的,决定今晚工作完了去接他下班。
他待在地下车库,手指夹着已经点燃的烟,一辆辆车开过,声控灯灭了再亮起来。
十二点半的时候,沈棠终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动了动胳膊,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刚走到车前,便看见原行声穿了件黑色外套,下巴收在衣领里,拉链拉到最高,双手插兜,倚着墙在抽烟,带着点慵懒的神色。
他嗓子哑的不行,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原行声闻言走过去碰碰他脑袋,“吓死了,还以为发烧了。”
沈棠脸上的疲惫藏不住,他短暂的咳嗽了几声,跟着原行声钻进了副驾驶。
一路上他颠来倒去,下巴不停蹭着他的肩头,手臂和胸口,来回摩挲。
红绿灯路口,原行声精准的扣住了沈棠的后脑勺,温热的唇贴上来,重重的亲了他一口。
沈棠捂了捂,鼻音浓重的说,“我感冒!”
原行声说,“甭装,你瞎动弹二十分钟了,要是这会儿不亲你,你得惦记一路。”
沈棠搓着鼻涕,将脑袋靠在车垫上,“我本来就想让你搂搂我。”
原行声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抹了抹他的嘴唇,“行,那我没收了。”
这段时间,不管是谁提前回家,都会留一盏灯。
原行声今天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忘了关,下车后,沈棠盯着客厅里那一盏小黄灯,眼角眉梢泛起了笑意。
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四年前,彼此都心照不宣,为对方着想。
他怕黑,所以当时原行声几乎从不关灯,他们那时候住的房子并不好,楼道上的灯总坏,原行声懒得下来换,就在客厅拿着手电筒一照,嘴里嫌弃沈棠“蚂蚁大的胆儿”,手上动作却很认真,唯独怕他磕了碰了摔了。
那一束光,微弱而渺小,却一直指引着他,找到回家的路。
而现在时过境迁,却好像什么都没变。
万家灯火中,有一盏灯为他亮着。
那是很多年都没有尝到的戳人心脾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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