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剑派地处中原,自南边返程,骑马需得近半月,再加上杨晟伤势未曾痊愈,不敢太过颠簸,怕伤口裂开,便放慢了速度。等回到门派时,已经过去近一个月。
杨晟从山脚上山,一路遇到门中师弟师妹,具是欢欣不已,“大师兄,你回来了!”
杨晟武功厉害,性格随和,向来喜爱点拨师弟妹们练武,自然人缘就好。见到许多师弟师妹,杨晟心情也轻快起来,落下地来将马交到师弟手上,自己飞奔上山。
进山门时,值守的两个小师弟见到杨晟,惊喜道:“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杨晟笑道:“怎么?不想师兄回来?”
其中一人道:“怎会!大家都在盼着你回来!”
杨晟摇头笑笑,随后问道:“师父怎么样?”
那弟子道:“掌门一切都好。”
杨晟又问:“秦师弟呢?”
“秦师兄也挺好的,今晨早课还见过他。”
杨晟点点头,“改日师兄请你们喝酒。”
两人喜道:“多谢大师兄。”
站在山门后的广场之上,杨晟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先去拜见师父。他心里有些忐忑,缓缓呼出一口气,朝后院走去。
经过通往后院的长廊之时,突然有人丢了一个小石块,砸在了杨晟肩上,杨晟回头,见到长廊外的院墙上,小师妹陆巧怡正坐在上面,手里还抛着两个小石头。
陆巧怡见杨晟看到她了,自墙头跃下,拍拍手走到杨晟面前,道:“大师兄,你出去那么久才回来!”
杨晟微笑着,道:“师妹。”
陆巧怡是杨晟师父,也就是靖云派掌门的独女,自幼捧在掌心养大,生性活泼。她也是跟在杨晟屁股后面长大的,对这个生性随和的师兄,向来没什么规矩。
陆巧怡容貌娇俏可人,正是少女年华最好的时候,她背着手对杨晟道:“大师兄,你糟了,我爹在生你的气。”
杨晟知道他师父向来对他有成见,此时听到陆巧怡说师父生气,仍不由神色有些黯然,问道:“怎么生气?”
陆巧怡道:“上回我听爹跟赵师叔说话,提到你时,爹怒骂你不仁不孝,说是一下山就大半年没了消息,丝毫没有身为门派大弟子的自觉。”
杨晟沉默不语。
陆巧怡拉住他手臂问道:“师兄,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听说江湖传闻,说你在鬼问峡救了展孝年的儿子,是不是真的?”
杨晟轻拍她肩膀,“江湖传言岂可尽信?好了,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先去见师父。”
陆巧怡放开手,“去吧去吧,先去我爹那里挨完骂,晚些我再来找你。”
杨晟笑笑,“行。”
陆巧怡挥挥手,杨晟继续朝着后院走去,本来回到门派的好心情,此时已经丝毫寻不着了,他甚至有些忐忑,不知道见到了师父究竟会怎么样。
杨晟的师父陆擎,如今靖云剑派的掌门人,门下只有三个弟子,杨晟是其中大弟子,也是靖云派此辈人中最早入门的大弟子。
往常这个时候,陆擎都在后院书房中,处理门派事务。杨晟到时,陆擎果然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坐着,听到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说了一声“进来”。
杨晟推门进去,第一件事便是跪倒在地,叩首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陆擎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杨晟,神色冷峻,说道:“还知道回来?”
杨晟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师父心情不佳,这个时候说多错多,还是沉默最好。
陆擎见杨晟不语,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你去了哪里?听闻你在鬼问峡,独自一人救了展孝年的儿子展戎?可有此事?”
杨晟摇头否认,“并无此事,弟子只是那时恰好途径鬼问峡附近,或许是被人见着了,不知怎会有此传闻。”
从官兵手里将展戎救出一事,杨晟本不欲隐瞒靖云派上下,只是他将展戎送去了天命谷,却无论如何不敢告诉陆擎知道。在陆擎这等江湖正派人士眼里,天命谷里那一群人便是邪魔外道,当尽力除之,岂可与他们有所勾结?
杨晟生性淳朴,却不愚笨,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而且一旦被江湖人知道天命谷入口所在,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自己做过承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
陆擎仍有些疑惑,“你没有见过展戎?”
杨晟索性一概否认,“确实没有见过。”
陆擎皱眉,问道:“那你可知是何人带走展戎?”
杨晟道:“弟子不知,只是后来风声四起,传闻便成了弟子杀了官兵救走展戎,弟子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擎沉吟道:“莫非是有人故意散步谣言?意欲何为?莫非是想要引朝廷来对付我靖云派?”
杨晟不敢应话。
陆擎思索片刻,目光又落在杨晟身上,“那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杨晟胡乱诹道:“弟子游历江湖,甚感有趣,便不知不觉误了回山时间……”
陆擎重重一击桌面,“哼!好一个甚感有趣!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汪师弟被妖人所伤,险些丧命,全靠你师弟和几位师叔昼夜不歇帮他用内力护住心脉,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你身为门派大弟子,却说什么在外游历,甚感有趣?”
陆擎所说的那些日子,正是杨晟被展戎刺伤,在山村里养伤的时日,他自然没有听到任何江湖风声,此时被陆擎质问,只得躬身埋头,道:“弟子知错!求师父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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