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蕊抓住袁子湛双肩,将他推到萧思话面前,道:“王爷,从今日开始,这孩子就在咱们府里做事了。”
袁子湛一时紧张,竟脱口而出道:“王爷,王爷还喜欢那草虫吗?”他声音未落,香蕊便笑了出来。袁子湛登时窘得红了整张脸,偷眼去看萧思话,见他嘴角竟也挂著一丝笑意。
萧思话望著他笑道:“自然,自然还喜欢。”
袁子湛懊恼极了,急的一张脸更红了几分,心中暗骂自己嘴笨。香蕊急忙替他解围,向萧思话道:“王爷,您忙您的去吧,我们还有好多事做呢。”说完,就拉著袁子湛匆匆走了。
二人来到袁子湛的屋子,香蕊让袁子湛将被子放到床上,就弯著腰铺起床来。袁子湛站她身後,冲她背影问道:“香蕊姐,怎麽王府里人这麽少?那戏里唱的王府可热闹了,还有好多带刀的士兵。”香蕊闻言,动作忽的一滞,随口答道:“你个小孩子操这些闲心做什麽,那戏里唱的东西怎能当真。”她直起身来,仔细检查一遍,又弯腰扯了扯褥角,这才满意的拍拍手,道:“好了。”
袁子湛便在这王府中住了下来,众人念他年幼,也不与他重活去做。袁子湛无事时便跑到香蕊房中玩耍,日子过的倒也惬意。一日午後袁子湛正在院中汲水,香蕊走过来,站在廊下冲他喊道:“子湛,一会去我房里一趟,你的衣服我已经补好了。”袁子湛手上动作不停,一抬头道:“好。”香蕊这才笑著去了。
袁子湛将最後一桶水倒进大黑瓷水缸中,抓住搭在颈上的手巾抹了把汗,然後将木桶放到墙角,收拾妥当才去找香蕊。香蕊一看到他,就立即将前几日袁子湛托她补的衣服拿出来,道:“喏,你的衣服,拿去吧。”袁子湛接过来,道了声谢。
香蕊正要开口说话,忽然窗户外面有人唤道:“香蕊,快来看看,我这朵花怎麽也绣不好。”话音未落,便看到一张圆脸出现在窗外,袁子湛认得来人,是徐桂的养女,徐娇怜。徐娇怜一看袁子湛也在屋里,“呀”了一声,才笑道:“你也在这呢。”
袁子湛冲她一笑,又对香蕊道:“你既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香蕊点头道:“走吧。”袁子湛向二女道了再见,转身跑出了屋子,听到身後二女唧咕几句,接著一块叽叽咯咯笑了起来。
袁子湛从萧思话屋子的窗外走过,瞥到他正斜靠在窗下的榻上打盹,脑袋没有支点,正向下滑去,眼见著就要磕在靠背上,心中一急,就见他的头“咚”的一声撞了上去,同时手中的扇子也掉到了榻上。袁子湛当即立在了当地,见他惊醒过来,发了会呆,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何事。
萧思话看到斜对面的窗外露著张小脸,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心中尴尬,轻咳一声,也顾不得去揉痛处,朝袁子湛道:“你进来吧。”袁子湛急忙从窗前溜走,嘴角立时就大大咧开,又强忍著不笑出声。他一到门前,又装出一脸郑重。
萧思话从榻上坐起来,看著他走进屋子,对他道:“给我倒杯凉茶。”袁子湛将衣服放下,倒了一杯凉茶,给萧思话送了过去。萧思话接过茶杯,看著站在面前的袁子湛问道:“今年多大了?”袁子湛回道:“十四了。”萧思话闻言,打量了他许久,有些不信的道:“怎麽这麽小的个子。”袁子湛解释道:“家里穷,吃不饱。”萧思话听了,沈默了片刻,又问道:“可会认字?”袁子湛摇头道:“不认得。”萧思话看他一副机灵聪明的样子,一时动了师人的念头,便对他道:“今後空闲的时候,就过来,我教你认字。”
袁子湛一听,起初不敢相信,一脸惊讶的望著他,见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这才喜道:“谢谢王爷!”
萧思话见他这样开心,站起身来,对他道:“这会先教你几个字。”袁子湛见他朝书桌走去,急忙跟了过去。萧思话站在桌前,拿起毛笔,在铺好的纸上写了两个字。袁子湛凑过去脑袋,认真的看他写每一笔。萧思话写完,将毛笔搁在象牙雕卧仙者笔架上,指著宣纸正中的两个楷字说:“这个念‘国’,‘国家之国’。这个是‘家’。”
袁子湛用心记下,跟著念道:“国,家。”
萧思话道:“对,国家。家国天下,民为本,帝为长。”
袁子湛虽听不懂他後一句话的意思,可听他的口气,觉得这一定是句很好的话,跟著默念了一遍。
萧思话将笔递给他,先教给他握笔的姿势,然後抓著他的手,带著他又写了一遍,同时道:“写字,既要注意结构笔法,还讲究精神气韵。一个人胸中有天地,字便大气凛然。若是fēng_liú多情,字便飘逸轻灵。”写完後松开手,吩咐道:“照著写十遍,下次我要考你。”袁子湛认真道:“嗯!”於是屏息静气,一笔一划临摹起来。
时光荏苒,夏过秋去,又是寒冬。萧思话屋中的铜炉里碳火正旺,时不时爆出劈啪声。香蕊蹲在炉前,正在用小铜铲翻动炭块。厚重的棉帘将寒冷拒在了门外,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袁子湛一边练字,一边跟著诵读。萧思话站在旁边,手里把玩著玉球,一双眼睛紧跟著笔尖走。待袁子湛写完,萧思话立即赞道:“你这字如今是大有长进了。”
香蕊听到,也忙凑过来,伸著脖子去看,看了半天,笑道:“我看著也好。横是横,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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