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汛站起身,拿起案边一封密信唤来属下,“这封信务必要交到郎官手上,告诉他,天玑齐之侃是世不二出的将才,让他把心思放在钧天上,西北已大安,那些流寇成不了气候。还有,给莫郡侯一个口信,兰台令大人在网上身边时,少些凑过去。”
下属得令便退下了,莫汛轻轻地点着剑柄又去翻看天玑国师的近况。
“阿离,你口渴了吗?”执明倒了一杯茶放在慕容离手边。
慕容离摇了摇头,扫过桌面一眼,却看到以往放在书桌上的神龟镇纸变成了墨玉狮子,慕容离有些奇怪,执明对于这些小物件并不喜新厌旧,但他不敢多言,只把昨天批改好的奏折放在桌上,“王上,这些奏折我已经批好,也盖上了金印,你看一下吧。”
“好!阿离批的,本王信得过。你们把这些奏折分发给太傅和左相,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让他们来找本王!”执明开心地跳起来,拉着慕容离往寝宫的方向走,“昨日莫澜献来两个玩杂耍的伎子,我们一起去看吧!”
执明把手臂搭在慕容离的肩膀上,非常亲密地行走在宫里。若是别人这么做,慕容离定会甩开那人的手,但执明这么做却没引起慕容离一丁点儿的反感,甚至因为执明的亲近还有些窃喜。
尽管慕容离对那些伎子的杂耍无半分兴趣,但他还是坐在执明身旁。执明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见慕容离不想看,便挥退左右,带慕容离去歇息。
“阿离定是累了,本王寝殿所燃的香料有宁神消疲的功效,本王燃上一些,阿离坐在这里歇一会儿,走时本王让人送你一盒香料可好?”执明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把香料放进香炉焚起来。
慕容离并不是经常出入执明的寝殿,见执明焚香手法甚是熟练,好奇地问:“王上经常自己动手做这些事吗?”
执明顿了顿,有些心虚,“噢,我不太喜欢他们总是围着我转,除了早起时,寝殿里没事我都不会让他们进来的……”因为莫汛总会在夜里递送密报,有时候太晚了便会弄响檐下的风铃提醒自己。当然,这些龌蹉手段执明是决不会让光风霁月的慕容离知道。
慕容离了解执明,他一向没什么架子,宫人并不怕他,对于他们的王只有尊敬却没有畏惧,自然相信了执明所说的理由。慕容离环视执明的寝殿,看到架上一个琉璃樽,做工十分精巧,整个樽呈墨蓝色,在樽的底部是象征着天权的玄龟。但这只玄龟却是仰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就像……这个樽本来是一对,而现在只剩下一个。
慕容离一直盯着那个樽看,执明注意到了,便说:“阿离你喜欢吗?可惜我小时候把另一个摔了,不然我便送给阿离了。”
慕容离收回视线,“只是有些好奇,我并不是想要……”
“我说过了,只要是阿离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王上怎么能自称我呢。”
“在阿离面前,我不想自称本王。”执明真挚的目光逼得慕容离无法与之对视,只好低头为二人倒茶。
这时一个小侍走到执明寝殿门前,大声地告诉执明,郎官在北境为他猎到好几头狼,并让莫澜赶制成一件狼皮披风献给他。
执明听了很高兴,连忙让人把狼皮披风拿进来展开。
“阿离,这件披风一定很暖和,我送给你吧!”
“王上说笑了,这是莫郡侯和莫郎官的心意,我又怎能要呢,再说向煦台的炭火和被衿足够暖和,王城气候宜人,王上还是多为边关将士着想才是。”慕容离起身谢礼,并且顺道劝谏一番。
“阿离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是削减宫里的开支补贴西北军都没问题!”
“王上又说笑了,天权国力强盛,又何需削减王上的开支用度去补贴西北军呢。”慕容离心里好笑,西北军的上将军和郎官怎么也是王亲,执明倒真是不亏自己人。他看了一眼狼皮披风,疑惑地说道,“说起来,许久不见莫郡侯了,这次献礼于王上,王上定会满意,怎么不亲自过来呢?”
“阿离你管他做什么,莫澜偶尔也会闭门写赋或作曲,并不稀奇啊。”执明摸着披风,显然是爱不释手。
慕容离心里酸涩,执明贪玩好享受,而自己只会玩弄权术算计人心,顶多能吹奏几个曲子给他听,而莫家三兄弟不仅是执明表亲,还能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处处想着执明并为他尽最大的努力寻找他会喜欢的东西……
慕容离黯然神伤,总觉得执明终有厌弃自己的一天。或许找个机会离开天权也是件好事吧。
莫汛潜伏在典客署的屋顶上,看到庚寅庚辰为慕容离奔走在公孙钤和齐之侃附近,不由得冷笑。
王上,您心里的谪仙一般的人正一心一意搅_弄风云呢。
直到公孙钤带着煛栎侯安全返回天璇,莫汛都仔细观察这齐之侃与公孙钤的举动。
本来天璇使者安全离开天玑后,他便应该回天权,但是他还是留下来,只派遣属下多加留意庚寅庚辰的动向,自己则是密切地关注着齐之侃。
果不其然,天玑国是在王城中散布谣言,说齐之侃是戾气所化的将星,会给天玑带来刀兵之祸。
莫汛冷笑,其实天玑国师说的倒不假,蹇宾为了供齐之侃征伐练兵已投入不少,但他又未削减天官署以及各种祭祀的用度开支,天玑国库正逐渐亏损,只是因为不明显而暂时没人发现而已。
人呐,就不能得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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