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日记一看就是老师布置的作业,末尾都红笔点评了“好”字。区别是有的“好”写得大而潇洒,有的写得小而勉强。
喻承:“字儿倒是越练越好了,还学会了笔锋!呃……”他突然住口,脑子里不知怎么地,蹦出一句“此处笔锋锐而不利,藏劲于温润外形”——好像是……他梦里的一幕?什么鬼!
谷天骄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笑起身去端了盆水回来,用毛巾一件件擦这箱物件上的灰尘。显然,“暗黑之谜”对喻承来说,是个管窥谷天骄童年的渠道,对谷天骄,则是弥足珍贵的记忆载体。
他每拿起一样东西,眉目间就流露出追忆的神情。喻承被他感染,也静了下来,捧着日记慢慢看。
谷小骄童鞋的日记,每篇写满一页。但字撑得够大,明显是在凑数。再看内容,全部鸡零狗碎:要么是现实向的内部矛盾,什么弟弟吃他的书啦,弟弟尿床啦之类;要么是虚幻的外部贡献,扶老奶奶过马路,帮邻居阿姨拎菜,被赞“小雷锋”什么的。喻承边看边笑,身体力行对谷天骄一年前同一角色的现世报复;但看着看着,他似乎渐渐明白了小晶收藏这些东西的原因。
然而好景不长,小半本过后,谷小骄的内容风格变了。他笔头一转,从热闹的人世间一下移到了清寒的天上,大都以“今天晚上月亮好圆,桂花树下的小兔子在干什么呢”之类,换个视角转述一看就是他听来的各种童话神话和鬼话。
喻承连翻十几页,哭笑不得:“这写的都是些啥呀!”
谷天骄看两眼,恬不知耻淡定回忆:“那会儿最头疼写作文儿,回回写都得憋。谁知道上了二年级,老师非要我们写日记!小朋友字都不认识几个,生活也单调,哪有能耐天天写三百字的新玩意儿呢!……笑毛,你没用过?”
喻承摇头:“要早知道还有这一招……”
话没说完,一小张黑白照片从日记夹缝里滑落到喻承手心。他拿起来一看,差点喷!
照片上是两个小朋友,一个看起来五六岁,是个穿着裙子的丫头。她左膝跪地矜持蹲着,怀里搂着另一个,是小小站着冲镜头傻乐,目测刚会走路的婴儿。两人额头上都点着个红点儿,抹着口红,各戴一串长长的假珍珠项链。粗粗看起来像一对姐妹,仔细辨别加推测嘛……可不就是年幼无知的谷天骄和小晶吗?而且越看越像!
原来谷天骄还有这种黑历史……喻承盯着照片,脑细胞个个笑出泪,却灵光一来牢牢绷住。他长吸一口气,拿出十二分的深沉,问谷天骄:“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谷天骄把东西理顺往回收:“什么事?关于日记还是别的?”
喻承刻意慢速说:“任何事。”
谷天骄想了想,气场暗暗减弱:“有一件……我计划明年财年过后,从十二怒汉辞职,然后作为小晶他们公司的合伙人,全力……”
喻承:“……哈?!”
谷天骄疑惑:“不是这个?是什么?”
喻承:“你你你先把这件说清楚!”
谷天骄看看他:“他们公司前期投资近一半是我的钱——小晶无所谓,但小羽的性格你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得接受无偿馈赠的人。所以他俩坚持我作为股东,享有他们公司35的分红和对公司运作决策的一票否决权。现在希望我能真正加入,带他们把蛋糕做大。”
喻承想不通:“金主就金主呗,为什么要……你都是十二怒汉的副总裁了呀!”
谷天骄笑:“咱们讨论过啊——‘宁zuò_jī头,不做凤尾’。老武不能免俗的事儿,我这方面跟他一样。拥有一家自己创办的企业,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小晶这家公司,时机、条件和人都对,我当然接受。之前怕你担心就没说……”喻承无语,谷天骄朝他抱拳,“以后绝对不会了!”
喻承忍不住笑:“……哪一行?”
谷天骄拿手机凑过来:“一个app,做旧物上门回收。”他点开一个淡绿色的界面,“就是这个,叫‘楚弓楚得’,你也可以下。原来小晶做的是外卖网,但进门晚了,竞争对手多,前期投入大,又费力不讨好。去年看到你爸的生意不错,我就琢磨着,那些淘汰了的旧家具,包括好好的旧衣服、旧家电之类的,要怎么弄——就建议他们转了。”
喻承拿自己手机到应用商店找:“五星应用,牛啊哥!”下好打开,应用功能聚焦,下单便利,视觉也干净大方。他玩了一下,看回谷天骄,“贵公司说白了就是收破烂儿的呗!”
谷天骄哈哈笑:“别小看这个,我们打通了回收链路,app累计下载量超过五万。杭州已经实现盈利,我们计划马上到北上广布点——有不少金主抱钱找我谈a轮的事儿了。”喻承大惊讶,谷天骄接着说,“但我打算再养养,一次性谈笔大的。钱反正还有,这次晋升,公司奖励了十万股。集团今年肯定能上市,明年禁售期后,我挤掉三分之一的水分也够输血一年。”
喻承有点飘忽,忽然想到:“会不会触犯廉政?”
谷天骄放好箱子,示意他下楼:“早就报备过了,我们是空白市场,跟十二怒汉不搭嘎的。杨雨还说,要我们真能把北上广做起来,他要私人入股。所以,”他笑看喻承,满眼期待,“你怎么说,来不来?”
喻承:“……哈?”
谷天骄:“你……对,应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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