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正!”
“好好好不说了,别气,我们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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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对饮。
“你说我怎么就嫁给你了?你弟弟那么俊俏,我要是等上几年……”贺华年喝着酒,想到这些年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是喜欢木头么?”沈武与贺华年对饮,打了个酒嗝,“你肯定又背着我喝酒,嗝、你怎么还能喝?”
“你什么时候喝过我了?”贺华年略一挑眉,“来满上满上,是男人就一口闷。”一边说着,贺华年一口闷下。
“你慢些,你又不是男儿,慢点别急。”沈武一边担心着贺华年,一边乖乖一口闷。
“哼,再满上满上!”
“诶,你不是问为什么嫁给我吗?我还问为啥我就娶了你呢,我还记得你以前把我压在地上打,我爹可没少用这个笑我。”沈武低笑起来,“那时候你可丑了,在你爹怀里,灰头土脸的还哭,哭起来眼泪都灰的,脏死了。你爹一巴掌你就哇哇直哭,一点都不硬气。”
“你还记得?”贺华年不乐意了,她揪着沈武耳朵,“忘掉!听见没?!我这么端庄的闺女,就被你糟蹋了。”
“是是是,是我糟蹋了。”沈武笑起来,起身将酒一收,“休息休息,让我再糟蹋你。”
“沈元正!”
“别气别气,今天喝的多了,别喝了,对身体不好。”沈武哄着她,“来,我们收拾一下,嗯?”
“是你再喝你就醉了吧!”
“是是是,唉哟头疼……好晕……快扶我一把……”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用!”
“疼疼疼……”
“没事吧?要不我去煮醒酒汤?”贺华年赶紧扶住沈武,急了。
“让我躺会儿,哎哟……头晕……”
“好好好。我扶你回房……”
夜半,沈武翻了个身,忍不住亲了口熟睡的贺华年,被迷糊的人一巴掌推开,沈武看得直乐。
“其实,我才不傻……”
“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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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武做梦也想不到,他日思夜想的妻子居然会出现在西戎,居然会被萧安那混蛋挟持……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华年。
沈武一直都在渴望凯旋而归,一直……
可是,华年不在了。
凯旋而归,有什么意义?
他这般努力,是为了谁?
他说他不记得一切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希望华年能来告诉他,可是华年没有告诉他。
他的华年,永远不能告诉他了。
沈武不记得那时候跪在地上趴在华年身上痛哭时的撕心裂肺了,他也不记得他是如何点的火,如何颤抖地一点一点将他的华年收进盒子贴在胸口放好。
他只记得,他的华年从今以后会一直在他怀里。
午夜梦回,沈武总是哭着惊醒,他太不像沈家男儿了。一点也不像。
他想起他曾经说幼时的华年是娘娘腔,其实他才是吧。
他当然知道华年问他的三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可是当初那么好的回忆,如今想来只是哽咽不能言语。他那般哄着华年的话,怎么可能兑现。
他说续续续,可沈元正只要贺华年,这世上哪里还有贺华年来续?
他不怨爹娘,不怨二弟,不怨小妹,不怨任何人,他只是怨自己。
他那般无用,那般无能,满身功勋有何用?满身功勋也换不来一个贺华年。
他让他的妻子死了,他不肯再续。华年曾说万一看到他孤苦,不忍心投胎该怎么办?
沈武便努力在人前表现得已经不在意。可他终究是无法骗过自己。
他不能死,因为还有沈老将军沈夫人,他还有二弟小妹。
可他活着也没有滋味。
他隐居十年,二弟与夏枯草结婚之时,他去了婚礼,他与宾客饮酒,最后人都散了,都醉了。他掏出怀里的小盒子,与盒子碰了一杯,哭得不能自已。“华年,你看,二弟找到他的姑娘了,是夏枯草。他们真是般配。”
“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哭,便一直忍着,如今没人了,我便只在你面前哭了。”沈武低笑着,眼泪落入酒杯,“总觉得,想起当年迎娶你过门,总觉得那么像……”
“华年,对不起,我放不下你。”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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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沈武振作起来。他离家出游,一人一马,走了很久很久。
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据说是孤儿,刚刚发现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
沈老将军狠狠抱住自己儿子,拍了拍他的背。
沈夫人抱起两个小娃娃,开心得落泪。
“爹,娘,我回来了。”
“这是弟弟,沈亦柱。”沈武一手牵着一个,笑起来,仿佛当年豪爽的沈将军,“这是姐姐,沈亦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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