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勤看他,“最后一下,重重的。”声音略带点疑问。
王钺息也不知道是真被打闷了还是怎么样,居然乖乖点头。
顾勤丝毫没客气,戒尺夹着劲风刮下来,一点力道也没留,“啪”的一下,敲在他红肿交错的手上,王钺息疼得差点跳起来,“二十!”
顾勤终于收了戒尺,“长记性了吗?”
王钺息因为挨打都窘迫那样,哪还能回这样的话,顾勤警告似的扫了他一眼,王钺息低着头,手垂在身侧,大概是太好面子,居然还能忍住不看不摸,顾勤也没逼得太狠,用戒尺指了指桌上的卷子,“今天的作业是改错,顺手把作文写了。你今晚回去掐个表,只给自己半小时,从构思到完成,明早给我送过来。”
“是。”王钺息已经学乖了。
顾勤有点意外,他居然没说知道了,于是奖励似的提醒道,“一个错别字一下,标点用错两下。半个小时之后不许改,嗯?”
王钺息这会儿是真的不明白了,难道不是因为这两天作业写得敷衍了敲警钟吗?怎么明天还要——
顾勤将戒尺收进了桌子里,对上他错愕的眼神,“我盯住你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就是我抓的典型。”
王钺息默默回家,手有些疼,尤其是装书的时候,忍到实在忍不住,看了一下,果然是肿了。王钺息苦笑,是被用来立威了啊。其实他本身气场那么足,来了一个月基本理顺了,这时候挑自己作伐子,没必要吧。不过想来这也算是一种驭下手段,只可惜自己是那个倒霉催的。
王钺息的家离附中并不太远,住在这一片的非富即贵,这里并不是主城区,能发展的这么好,很大程度上和附中的影响力有关。他是习惯骑车上学的那一类人,今天握车把的时候,手真的疼得有点像受罪了。这也是惩罚的附赠内容吗,顾勤还真是算无遗策。
罚得有点重,坦白说,顾勤还真有些不放心,站在窗前看着他跨上尼古拉绝尘而去,顾勤才算是笑了,那么闷的人,居然会背的包,风格会不会太嚣张了点。
被打肿了手的路程完全是煎熬,尤其是一辆奥迪突然横插过来的时候,王钺息潜意识地握紧了车把,疼得险些把车扔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真疼还是不习惯那种一只手不是自己的感觉急的。
进了家门,灯居然亮着,王钺息放,就看到王致从楼上下来。
“您今天在家?”王钺息没想到父亲会回来。
“三点多回来的,晚上走,九点四十的飞机,佛罗里达。”王致说得很清楚。
王钺息抬起了手腕,突然开始讨厌自己和顾勤戴一个牌子的手表,“哦,还来得及。我去拌个沙拉。”
“功课忙的话就不用了。”王致道。
“没关系。”王钺息去洗手。
王致等他换上了家居服才道,“我今天和张院长见过了,姚老师的手术他亲自主刀,没什么问题的。你放心。”
“知道。”王钺息往厨房走。
王致又叮嘱他一句,“我下周天回来,你这周六去一趟文叔叔那,把那只虎纹的四耳陶罐带过去。”
王钺息一怔,他知道能请到张院长是文叔叔的关系,可是,依父亲和文叔叔的交情,这样的小事不用送这么重的礼吧,“我准备了徐邦达的字——”
王致打断他,“姚老师带了你两年多,我顾不上你,多亏了她。这都是累出来的病,初中的班主任不容易。礼重一点,也是重视的意思。你不用管了,文昭知道我的意思。”
王钺息自然是担心姚老师的病的,要不然也不用大费周折了。可父亲是多练达的人啊,这份礼远远超过这个人情了,不过,他从来不会质疑父亲的决定,王致这么说了,他就答应下来,这件事就算完了。
“这次是开会还是谈事情?”王钺息新起了话头。
“一个会。”
“在哪?那边正好有房子,我吩咐去收拾——”
“不用了。在盖恩斯维尔,还是住酒店方便。”王致不置可否。
“那儿的天气和佛州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吧,我记得晚上冷得厉害。正好前天天气好,枕套被单都晒过了,我一会儿去收拾。爸记得多带两件衣服。”王致是择席的人,在酒店很难睡得着。他又经常出门,王钺息总是会替他晒好单子。他才五岁母亲就去世了,这些年一直和王致相依为命,王致是真正的贵公子出身,哪怕独当一面这么些年了,骨子的贵气和骄矜还是改不了,倒是王钺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习惯了服侍父亲。
“嗯。”
王钺息顺手替父亲添了次茶,梅坞龙井,钟点工是沏不出这种味儿的,既然有这个闲情,看来今天是真不太累,王钺息放了心,去厨房忙活。
王致是典型的公子哥,信奉君子远庖厨,可是难得回来一趟,儿子又懂事,也喜欢和他聊天,他懒散地站在厨房门口,赏玩着琉璃杯中舒展的茸毫,和儿子闲话,“有空去看看姚老师,今天她还问你呢。”
“知道。”王钺息快手快脚地洗菜。
王致浅浅啜了一口茶,“新班主任对你怎么样?习惯吗?”
王钺息刷黄瓜的手突然顿了下,手上的伤又开始疼,很快,用身子挡住了父亲的视线,下意识地不让他看自己肿得厉害的手,语气轻描淡写,“怎么会有老师不重视我。”
王致从他刚才用右手替自己添茶就觉得有些不对,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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