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热的东西触碰到他的额头上。江雪反应了一下,在黑暗里霎时睁大了眼睛。
“别动,”他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离自己这么近过,每个字都温柔地碾在人的心头上 “乖,睡觉了。”
江雪感到被亲了一下的位置有些烫,心里涨涨的。很快,他觉得自己整个脸都发烫了起来。
江雪整个人都包在他的被子里,连人带被子被他抱在怀里。
这是他每天盖的被子,被子外则是他本人……江雪的脸整个都发烫了,恨不能再把自己再缩进被子里去。
幸好房间黑暗,把他一晚上的窘态都掩盖得很好。
左护法尽量用能放松的姿势搂着他。一开始怀里的这只被子卷脸皮还很薄,浑身僵硬着不肯放松,因为两人离得很近,连呼吸也不敢太出声。
但是对他的怀抱却是没有异议的。
或许是见他始终没有换姿势,以为他是睡着了,这只十分警觉的被子卷才渐渐地放下警惕,在他的怀里轻微地挪挪蹭蹭,慢慢扭动着,给自己找了个适意些的姿势。
已经很晚了。折腾了半宿的被子卷才撑不住睡意,慢慢阖上了眼皮。
左护法却没有睡着。等身边人的呼吸平稳下来,他轻手轻脚地拨开被子,把江雪熟睡的脸露出来,好让他透气。又将一边的被子松开一些,在被子里才不会受热。
江雪就这样睡着了,待在他身边乖顺得像某种小动物。两人可以靠得很近,他想再抱紧一些,最后还是没有动。
他没有完全睡着,后半夜是睡一会醒一会的。每次睁开眼时,看到江雪还安稳地睡在他怀里,才重新又合上眼皮。
直到天将破晓时,在鸡鸣之前,他醒过来。熟睡中的江雪不知何时把一只手伸出了被子,虚软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模样像个小孩子。
他心里柔软一片。不敢吵醒江雪,尽量很缓慢地坐起身,然后连人带被子轻轻地将他横抱起来。江雪闭着眼睛,哼了一小声,没有醒。
他轻手轻脚地把江雪抱回房间。
在床上放下江雪,抓着他衣襟的那只手也随之松开了。他在床边蹲下`身子,看江雪安静的睡颜。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他这样想着,眼中的情绪十分柔和。
像是卸下了一身上下的防备,最柔软的部分都捧了出来。就算现在突然有一刀过来直接刺进他心脏,也是毫不费力的。
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他在心里轻声对江雪说。
推开门出来的时候,对上了门口的右护法的目光。
右护法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复杂。两人静默地对视了一会,见右护法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抬腿便走了。
到天亮时,江雪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身上还盖着昨晚的被子。
他意识过来昨晚的事,立刻拉高了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片刻后江雪又把被子拉了下来。
都是阿左的味道……
江雪捏着被子的边缘,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又是这种让人高兴的感觉,而且越来越高兴了。
江雪揉了两下自己的脸,把自己冷漠的表情重新找了回来。然后起床,梳洗。
左护法和往常一样地走进房间,妥帖地帮他打理一切。不知为何,今天的右护法好像在房间里有许多事要忙,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不过没关系。江雪今日心情不错。
今天依旧要去英雄会。
左护法上场之前,伸手摸了摸江雪的头。江雪正襟危坐,淡淡点头,沉声吩咐道:“去吧。”
左护法忍着笑:“是。”
江雪感到似乎有目光在盯着他们这边看。他转头去寻,正对上一双熟悉的凤眼。
陆铭也来了,正在看着江雪这边的位置。江雪无意理会,却被那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苏苏,在看什么?”大伯母温婉的声音在问他。
江雪摇摇头。
江雪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大堂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正在等他们。
分舵主一见故人,欢喜地迎了上去,道:“楚长老——”左护法看了右护法一眼。右护法心虚地假装看天。
楚长老人不在魔教,怎么会来这里?江雪心里疑惑,跟在分舵主的身后走去。楚长老略显老态的身躯,端坐在大堂上,威严不减。他手边放着一盏茶,一口未动。
江雪朝长老规矩地行了个礼,楚长老也站起身。他和分舵主寒暄几句。分舵主与他一起坐下,问道:“长老这次过来是为了教中的事?”
楚长老一笑,道:“教主独自出门在外,毕竟不放心,听说近日来了你这里,想着还是过来看看。”
楚长老转过头,一双深陷的眼睛看着江雪,问道:“教主近日如何?”
江雪点头:“尚可。”
楚长老听罢,点了点头:“嗯。” 他没再说什么。从小长在在楚长老的教导下,江雪却能从这一声听出一些不明的意味来。
分舵主听到这话兴起,与长老谈论起近日英雄会上的战况来,说起几个看中的青年才俊,一时间越说越止不住话头。
大伯母见他两人谈得欢,拉起江雪的手道:“苏苏看了一日的比赛也该累了,这会儿先去换身衣裳歇歇。”
江雪闻言,看了看楚长老的脸色,才点点头,起身向几人向行了个礼便先走了。
楚长老就是霁月教中一部活的铁律,有他在的地方,有如多了一座散发威压的大山,江雪下意识地就要更加拘束自己几分。从大堂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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