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易了容,面部看不出来,我却再不敢撕开面具去看。
怕我看出来,怕我不想走,所以要易容。
傻哥哥,你要心疼死我吗?
“婆婆,你可识得?可有解法?”
老婆婆踱步过来,看看躺在床上的夏兄,哀声道:“你们得罪什么人,便去找他,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老婆婆在木凳上坐定,“我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对这种蛊毒倒还是有所耳闻,老糊涂了,如若乍一看我还真想不起来,只是前日来个大官,抓犯人来的,说了这么一嘴。”
老婆婆眼神凌厉,猛扣手中杯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柳将军之子柳思铭。”我掩面而泣,看向夏兄,自知瞒不住老婆婆。
但柳家军在民间名声极好,爱民如子,深受老百姓爱戴。只是不知道兵变过后,老百姓还认不认我们柳家军。
这时候也只能赌上一赌。
却见老婆婆眼中竟绽放几许难得见到的光,细看,竟似有泪珠闪烁,“老头子,你的将军来了啊。”
我瞬间感觉自己倒像是个骗子,不由自主问道:“婆婆,你不怕我骗你?”
“哼!这种时候谁会冒充罪臣之子?再说,柳公子面目清秀,和这位公子气度相符,自然不错。”老婆婆冷笑。
我附和点点头。
是啊,那婆婆你很棒啊,随随便便就猜错了。我才是柳思铭。
只是想不到我在民间名声这么好。
“那,婆婆,这毒...”我犹疑看婆婆一眼,她道:“我家老头子也曾在将军身边做卫军,多亏将军照顾,老头子临死还叫我要好好铭记柳家军。我原为医药世家女儿,略通医术,自当愿为柳公子解毒,只是这毒非寻常毒,我却是无能为力啊。”
“那...”我心凉了一半,天塔被关的数日,太子怎会不对夏兄动手,只怕真的要回去找太子。
“所幸柳公子受伤并没有深入,还有得救。这是恋亲蛊,施毒者掌控母蛊,将子蛊植入中毒的人体内,当母子蛊相距到达一定距离,则会牵动它们释放毒物,浑身乱窜,中毒者痛不欲生。除非找到母蛊将它杀死,别无它解。”
痛不欲生,痛不欲生,钻心之痛啊。
我软在床踏上,痴呆一般,看着这两天和我一起在路上说笑自若,若无事事的夏兄,他是怎样笑得出来。
我脑海中如今都是他那温柔的笑,多么温柔,温柔的掩藏着他的疼痛和伤痕。
一步一步,远离京城一步,我就安全一分,而他,痛苦则增进一分。
“真没有别的法子将蛊逼出来?”我斜眼绝望地看向婆婆,两道清泪任意流淌而下。
老婆婆叹口气,摇摇头。
“好。”明日启程回京,他若死,我如何活。
太子,不就是不想我走吗?你玩得可真狠。
我给夏兄烧了些水,将血擦干净,他仍昏迷着,安安分分躺着,这次,我要将病着的他照看个够,将自己欠他的还清。
“婆婆,你刚刚说什么大官,什么逃犯?”
婆婆继续叹口气,“夫人有所不知,前日一个瘸腿对我瞎子东倒西歪来到我们这村附近,得一村夫救,随后便有一大官将他带走,说什么这是个逃犯,要捉拿归案,还对着手下说有一个逃犯中了恋亲蛊,自是逃不掉,不必管他们。”
呵。
“太子的天牢是被反了不成?连缺胳膊少腿眼盲的都能逃出来,莫要怪我们也能轻易逃出来了。”我轻笑。
老婆婆见我放惮敢言,却道:“夫人,你是柳公子的媳妇罢?”她看一眼我身边的夏兄。
啊?
我脸刷刷红了...
这个...
还真难回答。
“自然是了,你刚刚还说这是自家夫君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老婆婆略带慈祥的语气道:“果然和柳公子脾气像的很,据说这柳公子也是极为敢和太子爷叫板呢!你们真是太般配了。”
“是吗...”我老脸简直不知道往哪放。原来我最出名的是干和太子抬杠的莽夫勇气。
老太太笑道:“夫人,我劝你还是管紧自己的嘴才好,你可知为何村中的人拒不接客?这也是前日那大官说的,虽说不知者无罪,村夫本事一番好意,乡下人心好。他却像是怒极找人撒气般杖责了救犯人的村夫,说是多管闲事,有包庇之嫌。下次再犯,必不轻饶,村人见了,这不到了晚上就关门,绝不接见外客,无论什么人。如今想想那天的气势场面,真叫人想想都觉得后怕啊。”
“原是这样,怪不得我在村外不远处哭嚎喊叫半天不见一人来,竟有这种怪事。”我惊讶道。
老婆婆起了身,弯着腰出了门道:“不早了,夫人早些睡罢。”
“谢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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