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呈帛道:“你随我来。”
转身朝书房里走。自己进去了一手推着门,等蒋呈衍进门,砰地就把门甩上了。
蒋呈衍走到沙发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吹了吹,眼睛也不抬地道:“大哥难得来一趟上海,怎么火气这么大?”
蒋呈帛站在原地,一手指着蒋呈衍骂道:“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的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蒋呈衍抬头冲他一笑,反问道:“我做了什么事,值得大哥发这么大脾气?”
蒋呈帛怒道:“我上回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来着?你把我的话,全他妈当放屁!我叫你别碰慕氏的小子,你听了吗?我本来还不信,今天算是亲眼看见了,你跟他居然这样明目张胆,是当我死了吗!”
蒋呈衍似乎浑不在意蒋呈帛须臾掌握了他所有一举一动,似乎早习以为常。只摇了摇头笑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与冰辞又不是偷情,怎么就不能明目张胆了。如果大哥是为这个事发这泼天大火,大可不必。我与冰辞的事铁板钉钉,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也改不了。您若气坏了身子,不值。”
第29章 cer (29)
一句话把蒋呈帛激得差点跳了起来。
蒋呈帛被自家老三那吊儿郎当的轻佻态度气得胸闷,暴怒地在原地来回兜了个圈,转身来依旧大骂:“你看看你这个不三不四的混账样子,成什么体统!你是真准备一辈子这么混了!是个人都要成家立室,你还能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更何况眼前这个,是你能碰的吗?万一哪天让徽州那边知道了,你这脑袋要给枪子儿打开花!”
“即便是玩男人,你玩谁不是玩,怎么玩不是玩!你就偏要昏头寻死去玩慕家的人!慕丞山把这儿子当宝一样护着,连这么大的家业都不让他继承,你倒好,把人家当兔爷们随意亵玩!我要是慕丞山,不把你抽筋剥皮挂城门上暴尸,怎么忍这口鸟气!要是慕氏因为这事与我蒋家翻脸,我第一个先宰了你!”
“我看那慕公子年少稚嫩,压根不懂什么人情戒律,必定是你耍花花手段去挑弄的他!你把他弄上床,下次见了你二嫂子,你就不觉得膈应?我跟你说,趁这头炕还没热,你给我把这不伦关系尽早断掉!”
蒋呈衍也不说话,等大哥骂不动停下歇气,才面无表情慢悠悠地把茶搁下:“大哥,你答应过,我的感情私事你不会管,我尽可自己做主。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你要我在上海敛财,要我去做说客为你募兵——但凡跟蒋家有关的,我做得下手,也没有怨言。但唯独我感情私事,大哥不能插手。我不会因蒋家需要去找人联姻,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我绝不会在我卧榻之侧,容一个我不能交心之人。”
蒋呈帛怒瞪着蒋呈衍,他们兄弟多年没见,蒋呈衍一如他记忆里那样淡然稳重,如今同他说话,却多了几分无法形容的不容置喙。
两厢静默。蒋呈衍又倒了一杯茶,伸手递给蒋呈帛。抬起头一挑眉,冲他稳落落一笑。
蒋呈帛走过去接了茶,在对面沙发坐下,叹气道:“呈衍,大哥知道,你其实是心里厌恶接管了蒋家的生意摊子。人生意志,都不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这对本性的压抑扭曲,换了谁都是种摧残。你如今不思成家立室,在感情上放逐堕落,也未必没有自暴自弃的念头。”
“要是咱们阿爸还在世,蒋家的生意摊子,原本是我的责任。可当年,咱们家差点就垮了,如果不是我找机会接替了阿爸在政府里头的职位,今天的蒋家,早就成了空气里一抹泡影。大哥但凡有一点多余的能耐,又何至于把你和呈翰拖进蒋家的泥水里来。你们本当跟其他世家子弟一般,在读书方面多加精进,到政府里谋职耀祖。”
蒋呈衍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蒋家有今天,大哥费尽心思。当年四处求人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我心里怎么不知道大哥这些年的辛苦。当年我娘去世,还是大哥出的钱帮我落葬,又送我出国读书。我心里头,是感激大哥的。眼下我所做这一切,都当是还大哥的情。大哥要我做什么,我自然尽心尽力。唯独感情这一样,我不能遂大哥的意。我不望别人能理解接受,只望大哥不要逼我。”
端起茶杯跟蒋呈帛轻轻碰了碰,“大哥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我这个不上台面的事。咱们俩,也不要光扯这个话题了。”
蒋呈帛本以为蒋呈衍不过一时贪玩,不料他的态度竟油盐不进。眼见感情牌失效,火气又噌地冒上头,还想再骂蒋呈衍一顿,但为正事计,也不能揪着这条小辫子不放。气闷地灌了一口茶,冷着脸道:“你这点子破事,还不值得我这么兴师动众特地跑一趟。我这次来上海,借的是出公差的茬子。目前国内的形势,你也有数。到上个月为止,国民革命军北伐暂时停止了。本来上海和武汉的政府,已经换上了国民军的班子,再坚持个两三载,就能攻下北平。但现在领导革命军的汪兆钦,因意见相左而与旗下两支集团军决裂了。”
蒋呈衍道:“大哥原本打算,说服徽州慕氏召集南方七省的军队,加入革命军一路攻进北平。现在革命军内部出现了罅隙,这形势对我们来说,是更为有利的转机。”
蒋呈帛眼中精光毕现,自有种身为政客的敏锐气质,点头道:“不错。原本是为革命军如虎添翼的计划,现在他们内部分裂,我打算直接让慕氏先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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