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章闻言追问了姥姥的身体状况,听说只是有些三高方面的问题,而留着照顾老人家是苏爸爸的意思,这才略放心。
苏浩没说的是,苗苗和她妈吵架固然有老太太不待见同性恋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因为对方认为梁章居心不良。
老太太是这么说的:哪有一个当干爹的对别人家的儿子这么好的?他们俩男人搞在一起,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别是要把她外孙骗去梁家给他们续香火吧?女婿对梁章掏心掏肺的,以后要是生了二胎,梁章那时候开口说不定苏浩还真能把儿子舍出去。又说教女儿:闹闹跟梁章长得那么像,这让外人看了还不得说闲话?你还不知道避嫌,什么香的臭的都挨上去,以后要怎么做人?
她一番苦口婆心让女儿长点心,少跟梁章他们往来,可这次却是犯了大忌。
苗苗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老太太在影射什么,顿时炸了。
这是当妈的人说的话吗?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那些老姐妹跟老男人要车要款要房的“孝顺女儿”吗!你就这么看我,我就天生娘养的不检点是吧?!”苗苗本就不是能忍气的性格,这一闹开,苗苗爸都被老伴的思维惊到了,当下二话不说把她拉扯回家了。
别看老太太窝里横,但苗苗爸却不是夫纲不振的人。
一直不作为的老丈人发起火来,老太太总算能消停一阵子,苏浩为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梁章见苏浩一脸乐观,虽然心里并不放心,也不好唱衰他。
原定的休假时间走到了尾声,梁章开始恢复朝九晚五的生活。贺鹏轩跟他翻旧账说他年前怎么同自己信誓旦旦,一忙起来自己果然就得往后排。梁章敷衍地给他一个么么哒,说:“瞧你这话说的,工作什么的,哪能比你重要?你绝对遥遥领先,我发四!”
贺鹏轩表示并没有很开心,梁章说你不相信我心好痛,作起妖来把贺鹏轩逗得跟他笑成一团。
事实上梁章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创作不拘束时间,不过往vv走的也很勤快。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管理那块料,对vv的运作很少过问。到vv来是为了深造,vv有不少声乐界的大拿作为特约特聘的讲师,按时会过来给新人做些培训。梁章拿着股份自然得了些便利,现在他也不是无名之辈,与这些老师约着时间聚在一起总有许多话好说,能学到很多东西。
梁章现在手上没有其他要紧事,只一张林深预计在今年夏末、趁自己四十岁生日时发行的新专辑。
他是追求精益求精的个性,就算不提和林深的情分这事也得帮他把事情办的漂亮。
在澳洲他写了十来首歌,可谓是灵感爆发——灵感一类东西总和人的心境息息相关,爱情、亲情、友情、人生的体悟往往发生在我们始料未及的一瞬,而在澳洲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梁章体会了寻常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许多瞬间,因此有感而发。
那时不觉得,现在回头看这些初稿有悲有喜,有甜蜜也有惶恐,有追忆也有告别,正应了他当时跌宕的心绪。
林深看过之后说他:“仿佛历经了一段新生似得。”
梁章心道:可不是呢。
转眼便到了四月清明时节,梁爸爸请人算了一个好日子,让梁章带着贺鹏轩回来给梁章早早过世的四位祖辈上香。
这是第一年,往后愿不愿意来端看小辈的心意了。
坟前,梁章爸妈没把话说透,回头他们和梁章说若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地下有知,享了贺鹏轩的香火情,肯定不会多跟小辈计较的——不比一向对鬼神之说心存敬畏事必恭顺的梁爸爸,如今梁妈妈对这些也越发有些讲究起来。按她自己的说法:人上了年纪,经历得多了,知道怕也就信了。
苏浩家也要回来祭拜,不过是为了说家里添丁的喜事,算的吉日和梁章家差了两天。
不过他姥爷心脏不好,姥姥这一病苏家爸妈走不开身,在济城照顾两老没法回来,因此只有苏浩一个人回来操办。梁章便先让贺鹏轩回去,自己多留两天给苏浩帮把手,也能在家里多陪陪爸妈。
扫墓归来,苏浩又请人回家上下打扫了下,这才到梁章家吃饭。
饭后,苏浩说约了几个高中同学碰面,带梁章一起去了。地点还是在高中学校旁的沿河排挡——都是老铁,碰面不是为了炫耀谁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随意得多,约在读书时常聚餐的地方则是冲着回忆往昔去的,图的就是一个气氛。
几个留在当地的小伙伴家里都管得严,过了零点就都散了。这会儿夜摊还很热闹,苏浩多喝了几杯,让梁章陪自己沿河走走醒醒酒。
苏浩喝了酒走路和说话都有点飘,两人说了说从前又说了说现在,换在十年前,他们都没想到自己会是如今的样子。
如意的,不如意的,少了几分少年意气,回想曾经格外好玩又槽点满满。
听苏浩已经秃噜嘴说到自己有回怒摔他的“藏品”还嘲笑他脖子上顶着的不是脑袋是生殖器,原来那么早就暴露“不好大胸妹这一口”,云云。早就忘了具体情况的梁章赶紧转移话题,说:“这地方好像都没什么变化,我还记得我们高考结束那天就是在这附近吃的散伙饭。”
苏浩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喷笑说:“就那会儿,你哭爹喊娘的跟杀猪似得,你家的门都给你挠出几爪子印了。而且酒量特别差,我去撒泡尿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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