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半信半疑。
老道亮出一块令牌。
曹氏低头, 见真是老祖宗那边的令牌,且和与于管事手上的一样, 心里信了七分:“你、您说大夫人今晚要对我动手?”
老道颔首, “他不会明着动你,借由难民才是最好的借口。”
曹氏恨得咬牙,“我就说我这样气他, 他怎么还没有反应。原来他早就做好打算!真是聪明人一个!”
老道怪笑:“他不是聪明人也不会以男人之躯成为堂堂封疆大吏的正房夫人。你家老祖厉害吧, 可小二十年, 你家老祖也没弄死他。”
曹氏表情扭曲, “他一个男人和女人抢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老道:“好了,贫道虽然答应孙氏助你,但也不是不要报酬。贫道现在可以救你离开,把你安全送到苏府门口, 条件是把你贴身的玉器全部送于贫道。”
曹氏心疼,玉器多贵重啊,她身上好的玉器还是老祖宗赐给她的。
老道看她犹豫,冷笑一声,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曹氏忙小声叫。
老道身体顿住。
曹氏眼珠乱转,提出新的条件:“请道长不止把妾身安全送到苏府门口,还要为妾身在老爷和老祖宗面前证明大夫人欲借难民谋害妾身一事。”
老道急着想到得到宝物,一口答应:“可以。你身上的玉器先给贫道一半,事成后再付另一半。你知道,如果贫道只是图财,你现在已经死了。”
曹氏看看身边昏倒的丫鬟,狠心把贴身带的玉器送给了老道。
老道手握玉器没有感觉到特殊之处,但他笃定曹氏身有异宝才能压制邪恶,倒也不急着验证玉器是否有特殊作用。
“你还可以叫上于管事和护卫以及你的丫鬟,不过人数一多,惊动丘和宜的可能也高,逃出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你怎么说?”
曹氏更信任于管事,但她看窗外那看不到边际的难民,心中十分害怕,想来想去还是让老道只带她一人和一名伺候的丫鬟先走。
老道不出所料地笑笑,让她把嘴堵好,打开后车门,伸手夹起她和一名昏迷的丫鬟,速度极快地闪入黑暗中。
于管事坐在马车中先没察觉任何异常,直到有看护曹氏的护卫之一匆忙来报:“于管事,车队不对劲,好多人不见了,曹夫人也已失踪。”
于管事一惊,忙下车查看,结果绕了一圈下来,发现不但曹氏和其大丫鬟失踪,连同大夫人丘和宜和他所有手下也全都不见了。
而原本处在看守位置的家丁全部变成了穿着家丁衣服的简单稻草人。
黑夜,加上大多人的夜盲症,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出这些都是假人。
如今车队中只剩下马车中刚刚被冷水泼醒的两个丫鬟,和于管事四人。
于管事冷汗流水般淌下。他知道他被大夫人给放弃了!
于管事心头恨极,但他不敢声张,让手下也别吱声,简单收拾了点钱财干粮,让三名护卫护着他赶紧走。
护卫之一看向曹氏马车,犹豫道:“里面还有两个丫鬟……”
不想带累赘的于管事不假思索地道:“不管她们,走!”
护卫们怕丫鬟闹腾,走时把两人全部打昏。
在于管事带着护卫逃入黑暗不久,有人影溜进曹氏车厢,把里面昏迷的丫鬟扛出,随后东拐西拐就不见了人影。
时刻注意苏家车队的人见车顶和车厢周围那些看守的家丁还在,可好一会儿都没有走动,不由感到奇怪,正打算靠近看看。
轰!
被难民包裹在中间的苏家车队突然起火。
整个车队像被泼了油,一瞬就燃起了火龙。
周围或被挑拨或有所行动的难民大多被吓到,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句:“着火了,快逃啊!”
大量的难民惊慌万分地向外围纷纷逃散。
“咴——!咴——!”马匹的绳索被烧断,拉车马被大火吓得奔入人群,惹得人群更加惊慌混乱不堪。
某些人想要借用难民搞混乱的计划再次被打乱,难民现在是乱了,但乱的不是他们希望的那种。
有人想要挤近着火的车队查看,但往外逃的难民数量太多,想挤到里面的人都如逆水行舟,光是防着被撞倒踩伤就费尽他们的注意力。
没有人注意到,在马车着火没多久,马车附近的几处草丛里分别爬出几个人,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看起来和附近难民无疑,这些人混入往外逃窜的难民中,跟着逃离了马车。
等谋划暴/乱的人好不容易靠近苏家马车,发现车队已经烧得只剩下架子。
等混乱停止,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些被踩伤撞伤的难民。
但这样的损失比起万人暴动可能造成的伤害,那就真的小的不成回事了,就连附近知道情况后的县衙乡镇也只是一副“哦,知道了,没闹出事,没死人就行”的态度。
次日,广宇城城门外排起了长队。
“嘎!”黑色乌鸦在空中盘旋。
一株枯树上竟落了几十只乌鸦。
小阿蒙趴在贺椿身上,看着城外铺天盖地的灰黑色死气。
一只乌鸦冲小阿蒙飞过来,“嘎!”
小阿蒙用力一挥手,把乌鸦驱赶开。
那乌鸦似乎在观察小阿蒙一般,飞过来又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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