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我这张像极了我生母的脸,与他半分不像。
我讥诮地一扯唇角:“难为大神官如今还记得我母妃。”
翡炎眼神一黯,将混了金粉的虎油倒在我背上,以手慢慢抹开:“皇上只顾挂心着朝堂上的事情,就没有想过笼络后宫里的女人也很有用处?”
是啊,翡炎不就是靠讨我母妃欢心从一个小祭司一路平步青云的么?不过,他倒也说得没错。后宫里的女人们都不是简单角色,就像我的母妃与孟后。
“大神官所言不虚,是朕疏忽了。”我微扬下颌,念出“朕”这个词的时候,感到恍如隔世。我从镜中审视自己的倒影,我二十有三,样貌体征都很年轻,但看起来孱弱而病态,皮肤苍白得缺乏血色,好像一尊冰铸的雕塑,一碰就要碎了。
我不禁担心自己活不到再自称为“朕”的那一天。
萧澜已经不再赐我丹药了,但沉积在我体内的毒却彻底弄坏了我的体质,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骑马打猎,上阵杀敌,只能保持着这病秧子的状态。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去想以后的事。翡炎束起我的头发,以一根辟邪的桃木簪固定,正要为我擦掉虎油,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唤:“皇上驾到——”
翡炎脸色微变:“皇上,你先候上一会,我得出去迎驾。”
我点了点头,待他出去后,拾起布巾草草擦掉身上的油脂,将彩幡掀起一条缝。
进来的不止萧澜,还有他的几个子嗣和后妃,除了腿脚受伤的萧煜不在以外,其余都来齐了,随行的还有一队宫廷御卫,严阵以待得仿佛要上阵杀敌。
我来的太早了,早过了他们每日清晨参拜神像的时间。
萧澜额头上的伤已经褪痂了,只留有一个淡红的印记,被冕前的金旒一遮,若隐若现的,他看起来还算正常,不知是不是真如顺德所说会偶有癫狂之状。
我希望萧澜不死也重伤,可若是令他变得更加危险,那可便不妙了。
皇帝祭拜过后,皇嗣们也逐一来到神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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