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一话音刚落, 傅辰就迫不及待掀开了厚重的车布,他扯开包着自己脑袋的黑布, 朝远处眺望, 看到的就是远处看上去极为简陋的黄土建筑物, 这片笏石沙漠接壤着四个国家, 其中一个就是荫突国了,被日蚀雨淋, 宛若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这就是晋国和戟国中间的要塞小国?
然后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轰轰轰”的声音,一群驼队和马队在沙土飞扬而来,那声音震耳欲聋, 就好像一场未知的浩劫降临一般。
尘烟滚滚中,能看到排头就是个一群充斥着杀气的人。
傅辰的瞳孔放大,这好像是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
在那一个多月的路程中,这个队伍也多次被流匪和强盗攻击过,从他们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便知道,李變天这群属下实力超群。而每一次李皇都刷新了傅辰的认知,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被围攻的时候,李變天只是几个快速有效的命令,这支只有几十人的队伍就变换了多种战略队形,在李變天一声令下的瞬间,就能看到阿一等人在瞬间做出反应,那气势就是铮铮铁骑的凶悍,好似在战场上,瞬间就能将敌人首级绞落的果敢,身临其境到这种气势才能感受到戟国的铁骑力量,与晋国军队完全不一样的气候,一个像倦怠许久快要生锈的车轮,一个是时时打磨从不曾懈怠的宝刀。
但那些攻击他们的队伍,并未出现过这般大规模过,现在望过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李變天望着傅辰,发现少年的脸虽然粗糙了许多,但却更显得那双眼灵动,顾盼间似蕴着一抹清澈见底的润亮,直叫人心软了去,李變天极少接触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如今想着也许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沈家兄弟离开了,就送来了一个李遇。
傅辰冰凉的手背上,多出一种温暖沁入心脾的温度,好像全身毛细孔都张开了,是李變天拍了拍他的手。
他压下心底的毛骨悚然,眼底蕴着一抹慌乱地望着李變天。
“别怕,平日那嚣张劲儿去哪里了?”李變天似乎隐隐透着笑意。
傅辰瞪着李變天,好像要把人瞪出个洞来。
引来李變天更愉悦的轻笑。
从李變天悠然自若的反应来看,傅辰大约猜到,这来的人必然不是敌人,也许是荫突国的人也许李變天的人。
一路风尘飞扬,渐渐的,那队伍在离他们一段距离的时候减速,然后才停了下来,为首的男人举起手,瞬间所有人都拉住了缰绳,下了马和骆驼。
黑压压的一群人,穿着黑灰色的铠甲,在光线下折射着寒冰般的光芒。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整张脸都包裹黑布里面,只露出了一双妖娆的凤眼,隐含着一道暗红和暴戾,破坏了美感,他的怀里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但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死了一样,傅辰扫了一眼,就垂下了视线。
为首人直到看到马车布帘被掀开后的李變天,眼中才激起了笑意,将怀里被披风裹着的人交给身边的的人,又把裹住自己的黑布扯开,露出了一张有些阴气和邪魅的脸,稍显成熟,眼角已有一些鱼尾纹,看着三十岁上下,五官与李變天有三成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若不是放在一起,乍一看到没人会觉得这两人有血缘关系,他缓缓跪下,标准的臣下礼,“臣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归来!”身后的所有将士全部跪地,异口同声。
那高涨的气焰中,衬的在阳光下的李變天犹如天神,好似全身铺满了金光,傅辰从马车后面拿出了四轮椅,现在这种贴身伺候的事几乎都被他抢着干了,阿一等人平时虽然嘲笑傅辰,但也知道这少年对李皇一片赤子之心,也就放任不管了。
又将李變天从车上抱到了四轮椅上,披上大氅,盖上雪貂毛毯,又塞入暖炉,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就是常做的。
李烨祖看到自家皇弟身边跟了个新人,还是十几岁又清秀挺拔的少年,眼底划过一道寒芒。
傅辰忽然背脊一阵寒,他敏锐的感觉到一道含着黑暗扭曲的视线笼罩住自己。
再抬头却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推着李變天前进。
以前不知道真相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看着李變天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四轮椅上,那柔弱劲儿,傅辰眼皮跳了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呵呵,世界欠你一个奥斯卡。
一些将领不顾直视圣颜的罪责偷偷观察李變天,在确定陛下只是有些疲惫,精神还是相当好后,纷纷放下了心,就好像找到了精神支柱,好一会才狠狠低头,崇敬之态由次可觑。
从刚才随着李變天下车,傅辰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这一幕幕记录在心。
李變天挥手对着李烨祖身后的将领,眼中含着调笑,看着这黑压压一片,“都起吧,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吞了朕。”
“臣等万万不敢,只是对陛下甚是想念!”
“哈哈哈!”
“陛下可是折煞臣等了。”
原本犹如地狱来临的队伍,瞬间就爆出了笑声,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在皇帝面前失了仪态,并非是这队伍纪律松散,恰恰相反,他们李皇陛下是个有胸襟气魄的人,断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儿就降罪或是恼怒,李皇这玩笑本就是为了缓解队伍的气氛的。队伍里有些从没见过圣尊李皇的人,他们年纪和傅辰差不多,是刚刚编排入队伍里的,此刻目中异彩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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