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安长期出席,和多数人都是认识的,打了一圈招呼下来,只有何苓问:“怎么易生没来?”
在他左手边坐下,严海安报以友善的微笑:“他前段时间才完成一幅画,太累了。”
这也算是莫易生的习惯,总要让一直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放松,而他的放松方法就是骑单车到处逛逛,遛遛脑子。更不要说这种他最厌烦的聚会,无论严海安怎么说他都不肯来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那边几个人联合筹备了一个现代艺术的巡展,虽然只有几个人,但分属在不同城市,也堪堪够一个”全国巡展“了,说起来名头好听。李卿的地方暂时施展不开,但把自己这边的人推出去是没问题的,莫易生的名字自然在其中。
圈内人最近都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李卿说起他时又好好夸了一遍,然而私下里她把拉了严海安到一边:“加入协会这件事,易生那边怎么说的?”
说到这个严海安就蛮头疼:“我再和他说说吧。”
“王主席又问我了。”李卿脸色有点不好,“这事儿要不在他这边挂上号就算了,他都开口邀请了,易生这样就是下他面子了。他在圈子里人脉很广的。”
严海安怎么会这点人情来往都不知道?但莫易生不同意他有什么办法,还能押着莫易生去加入吗?
李卿也有点烦了:“这孩子,早知道我就不在王主席面前顺水推舟了。”
当时王余浒也是顺口问了一句,李卿想着给莫易生加个筹码,才哄得王余浒说了自己当介绍人,本来是一件好事,哪里知道莫易生是这么个态度,这还连带自己落得不是了。
“劳你费心了,我知道你是为他好。这两年要不是你帮我们,易生还出不了头,我们都特别感谢你。”严海安察觉到她的情绪,便放软声音,显出亲近感来,“其实他也知道李姐你是好心,但他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听他这么说,李卿才缓和了一些:“就你会说话,他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但我们国这个圈子,大众层面上很多时候卖画就是卖证书,卖作者自己的头衔和资历。也许他以后可以不用这样,但现在他还没出名呢。”
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可有人就是不爱听她也没招。她说得还是委婉,但比起平时来说已经算不留情面了:“王余浒那边我不会再主动提了,但是他要是问,我兜不住就不兜了,你赶快给我把他搞定,加入一个协会而已,搞得跟逼良为娼一样。”
严海安揣着这心事回了画室,莫易生却还没回来,不晓得是骑到哪儿去了。这没心没肺的性格,还真是让人羡慕。
路过前台的时候他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花瓶里的雏菊,快一周过去了,就算照顾得再好鲜花也得焉了,大约因着他那天奇怪的行为,即使这花都焉哒哒的了,小妹也没敢随意处置。
严海安道:“把这整理一下,回头我去再买一束吧。”
之前看习惯了这里有花,再空着就觉得不顺眼了。
他兜里的电话响起来,是系统自带的铃声,买到之后严海安除了给莫易生定制,其他都没管,还是最原始的那种。
来电显示为孙言。
有些意外,严海安滑开接听键:”喂?“
孙言大咧咧地问:“在画室呢?“
“嗯,”严海安走到店外才继续道,“刚回来。”
“那下来吧,就在你们楼下。”孙言的背景音里有车流的声音,等严海安说了一声好后便挂了电话。
严海安回头交代了员工几句,那边电话就又来催了:“人呢?”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严海安对小妹最后叮嘱了一句,接着电话往外走道:“马上就下来了。”
孙言的车嚣张地停在路边,明显属于违章停车,旁边有交警给他开罚单,他接了人家的罚单,递过去双倍的钱:“再来张,还得等一会儿。”
交警:”……“
严海安:”……“
真想转身立马走,丢不起这人。
孙言一抬头看到他,打了个响指,招呼他过来。严海安坐上车,抿着唇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这样相处也不觉得尴尬。到了目的地下车,严海安才知道原来孙言是来吃饭来了。
似乎是认定了严海安还没吃饭,孙言道:“先吃饭。”
两人坐下各点各的,拼成一桌。
这状况令严海安有些始料未及,这段时间里孙言没有联系过他,他也没想起来联系孙言,再次见面也不觉得尴尬,更没可能觉得害羞,但现在又确确实实熟稔了不少,好像他们是一起去打了一场篮球,而不是一起上了个床。
吃了一半,孙言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这问得十分随意,严海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他消化这一句话时,并没有天真地以为这是孙言想要讨好他,而是脑子里冒出的四个字:明码标价。
这也不错,虽说严海安本身没这种想法,但说起来莫易生就被他花七十万买了一幅画就有那么好的噱头,趁着这个好势头再往下走,路应该是会越走越顺的。即使孙言并不是艺术圈的,他要有心还是能帮不少忙,正好他也需要找另外的路子。爽也爽过了,好处也得了,真是何乐而不为……
脑子里理智地分析出这样一个结果,严海安脸上的笑容拉得更大:“孙先生,我没有想到你对自己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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