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来不及,只能下午下课去,中午同顾翼通话,他知道这事以后说想同往,让孟想等他下班。
“莉莉桑不是说我们可以随意借用她的汽车吗?我有驾照,你晚上到乐村来吃饭,等我干完活儿开车过去。”
到这时他们心里已经基本有谱,龟田的事十有**要见报,出于另外十分之一的侥幸才忍住没说破。夜里10点二人驱车来到龟田居住的团地,寻着门牌号找到他家,数次按铃数次敲门,屋内一片废墟般的死寂,顾翼绕到楼道另一侧朝龟田家的窗户张望,黑乎乎的窗口像瞎子的双眼,在邻家的灯火反衬下了无生气。
他拉着仍在傻敲门的孟想下楼,找到龟田的邮箱,只见里面塞满邮件和报纸,看样子好些天没打开过,两个人对视片刻,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祥。
“坏了,我看这龟田先生真出事了,快找公寓管理员报警吧。”
是日晚间11点,在警方监督下锁匠撬开了龟田家的房门,一股腐烂的死亡气息凶猛袭到,仿佛一头在黑暗中埋伏多时的恶兽,鼓吻奋爪逼退众人。龟田死在沙发上,面部肿胀变形,微张的嘴和鼻孔滴着黄褐色的脓液,悬空的右手爬满尸癍,发黑膨胀,状似变质的茄子。
警方初步断定,死亡时间超过十天,公寓管理员也说死者已有一两周未露面,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自称感冒,正呆在家中养病。孟想听这说法,明白对方其实早已发觉异常,只因怕麻烦,有意装傻,导致龟田死在家里多日也无人问津。可是说到冷漠,他又何尝强过这些人?若非顾翼提醒,他也不会想到前来查看,忙碌的生活把社会扭曲成人情的沙漠,有多少老弱病残的生命被吞噬,命运无情咀嚼他们,吐出的残渣像毒印烙向同是在沙海中碌碌挣扎的苦行者心底,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凌晨时分孟想拖着疲倦如泥的身体回家,冲完澡倒在床上却睡意全无,他请求顾翼给他倒杯烧酒,顾翼端来一杯热水,温柔劝说:“今天太晚了,你想喝酒明天找个地方我陪你喝。”
孟想接纳了他的体贴,伸手需索温暖,顾翼柔顺地钻入他的怀抱,乖乖做他的暖宝宝和抱枕。孟想跟他聊起龟田,说这个崇拜**的大叔一直不服老,不久前还在计划创业,满怀信心地指望东山再起。
“他常说**三起三落,每一次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到了晚年一步登天,所以人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相信奇迹就能够创造出奇迹。不知道他临死前有没有想到这些话,可能在那个时候他还不相信自己的路是真的走到头了吧。”
他的语气是水面的浮萍,经不起最细小的浪花,顾翼知道他在物伤其类,抱紧他耐心安慰:“他没能实现愿望是很遗憾,但他的乐观没有错啊,乐观不能百分百让人成功,却能百分百给人希望,有了希望才会快乐,这样人活着才有意义。”
不甘平庸的人注定要参加没有观众的残酷搏击赛,皮开肉绽伤筋动骨都是自己的选择,要么咬牙承受,要么认输退出,这二者都可取,就怕自怨自艾裹足不前。
孟想摸摸他的脑袋,算是对鼓励的回报,但消沉仍未退潮。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吗?人要是已经预见到自己的人生结局很无聊,还要亦步亦趋完成这种无聊是很可悲的事。现在换个角度想,假如人能预见到自己的失败或者末日,还能抱着乐观积极的心态生活吗?”
顾翼闻声颤抖,似乎受他难得一见的悲观惊吓,抱得更紧。
“能的。”
他的头紧紧贴住孟想胸口,像在直接与他的心对话。
“即使预见到哪天会死,能在死之前实现心愿也会高高兴兴过好剩下的每一天,等到了生活结束的时刻就没有遗憾了,比起那些长命百岁却虚度年华的人强百倍。”
孟想难得喝到他炮制的鸡汤,心想以他的潇洒不羁为了安慰自己走起励志路线实属不易,忙收拾悲观情绪,笑嘻嘻捧起他的脸,先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这么好看的人,跟我这样的穷光蛋谈恋爱实在是有点委屈了,最近我为备考看了不少爱情片,总算有点明白观众为什么不喜欢看穷逼当主角的片子了。”
“为什么呀?”
“因为没有代入感啊,你想那男女主角要都是霸道总裁白富美,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唯一工作就是谈恋爱,飞机游艇爱马仕lv,多酷炫啊。要是换成穷人,就只能在黑灯瞎火的破巷子里玩壁咚,在老旧的三轮车上玩车震,观众看了当然会败胃口。”
顾翼破口大笑,捶着他的臂膀说:“那咱俩这样的身份背景拍成电影就铁定没票房了?”
孟想调侃:“靠你卖卖脸兴许还不至于血本无归。”
“你也可以卖脸啊,不光卖脸,身材也能赚回一条底裤吧。”
“哈哈哈,所以我俩这样的人设拍片要想盈利就只能拍基威啦,没有剧情tuō_guāng了直接滚床单,兴许还能大爆呢。”
玩笑开着开着就成了挑逗,顾翼手伸进他的睡衣捏住他的胸肌媚声问:“那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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