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看着清静,人也不多,但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暗中隐着不少护卫,听着呼吸便知大致判断武功内息,应该是最厉害的一批人,毕竟徒靖是一国之君,如何敢随意的白龙鱼服。便是今日之举,亦是冒了风险。
进了屋内,果见徒靖站在那里,便不是医者也看得出他气色很差。
“二位请坐,出门在外不必过于讲究,唤我四爷便是。”徒靖此举亦是为防备隔墙有耳。
二人能免了叩拜的规矩,自是好事。
“四爷这是……”徐衍是医者,仔细观察了徒靖的气色精神,竟似大病中一般。
徒靖苦笑:“我近来觉得身上不好,但太医并不瞧出底细,这才来请教桃先生。”
徐衍也知道某些方面桃朔白才是精通,便没言语。
桃朔白让徒靖伸出手,把脉,气息成线在其体内游走一圈儿,发觉这番状态竟和当初中蛊异曲同工。徒靖身上的生机气运被偷走了!桃朔白将法力运用在眼睛上,再看徒靖,发觉他身上的龙气也微微有了变化。
徒靖已经登基为帝,龙气已然化为实质,生成金龙。只是此时这只年轻的金龙却是微微半阖着眼,有气无力般,且龙尾部分的鳞片已经不清晰。若是正常衰亡,金龙应该垂垂老矣,或气数将尽,呈现出萎靡之态,徒靖的金龙化象虽也萎靡,却也呈现出模糊气化,这很有可能是被盗走了。
上回的蛊虫出自警幻,警幻如今自身难保,哪里有这等本事。
……难道是那对僧道?可这才几年功夫,那对僧道能养好神魂上的重伤?亦或者像马道婆一样,是个有些本事能耐的道人?
徒靖发觉他皱眉,心下越发凝重。
桃朔白忽问:“你感觉到身体不适时,太上皇的情况如何?”
这无疑触动了徒靖的心事,他说道:“太上皇的情况在好转,偶尔比我还好。”
“那个道士什么来历?”桃朔白又问。
徒靖早有准备,递给他几张纸,上面细细罗列那个道士的生平诸事。
桃朔白刚看到开头的名字便是一顿,惊疑道:“贾敬?宁国府的贾敬?”
徐衍同时一惊。
或许有些人不知贾敬名字,但对于宁国府老太爷出家修道之事无人不知。这贾敬年轻时颇有才学,还中了进士,加上这样出身,前程仕途一片光明,谁知正当风光,他却抛下家业妻小以及仕途,跑去出家做了道士。出家之人六根清净,无牵无挂,该一心修炼求长生,这贾敬道士痴迷炼丹,却也是同那些道士们胡混,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
贾敬自从去了道观再不肯回家,与其说图清静,嫌家里人多事杂尘气重,倒不如说是“避事”。当年一定是发生了某件事,使得他无法再呆在家里,只能避世出家。
“的确是贾敬。”徒靖在得到这些消息时同样惊讶不已,或许幼年时曾见过贾敬,但时隔久远,哪里还得对方长什么模样,再说模样儿早变了。再一个,贾敬在宫中并未用本名,自言无为道人,又是被甄家举荐,谁都没往贾敬身上想。
徒靖又道:“贾敬到了上阳宫,先是进献了三枚丹药,据说大如枣核儿,红艳如血。太上皇初时请人验查,就似寻常帮补的丸药,见没有危害,这才在甄贵太妃的劝哄下将信将疑的吃了。怎知这丸药果真有用,而后太上皇大开方便之门,自此贾敬便有了专门的道观,整日在里头炼丹。这事儿也只瞒着宫外。”
桃朔白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又问:“最近除了四爷,宫中还有谁病了?”
徒靖隐他这问题心中不妙,脸色也难看起来:“太后上月染了风寒,一直不曾养好。皇后近日脸色也不好看,且因天气突然转凉,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夭折了,陈贵妃悲痛下也病倒了。”
徐衍突然说道:“忠顺王爷也病了,北静王府也传过太医。”
“这……桃先生?”徒靖本来没想到这些,但一提之下毛骨悚然,难道真有如此邪法害了这么多的皇室宗亲?
“他们都是与四爷息息相关之人,或者是受了影响。”若真是有这等肆无忌惮夺取人生机的邪术,可见恐怖,他也当有所感应才对。
徐衍疑问道:“贾敬如何是由甄家举荐?”
徒靖嘴角泛冷:“举荐这种事,非寻常人所能做。贾家连个能上朝的人都没有,姻亲里倒是有个王子腾位高权重,但王子腾已经失去了太上皇信任,真举荐了人,太皇上首先就得怀疑他居心叵测。”
西山围猎之事,太上皇何尝不恼那些亲近新帝的大臣,但此事没有明着处理,太上皇也不能以此处置他们,近些日子没少在别的事上借刀杀人。
且太上皇宠爱甄贵太妃,信任甄家,若是甄家举荐之人,太上皇还是有一份信任的。
“这贾敬不对劲。”桃朔白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道:“四爷查到贾敬是在某天突然离开京城,去了江南扬州,并在观音山失踪了三天。再度现身,便是出现在金陵甄家,而后没多久来到京城。他为何突然去扬州?消失的三天做了什么?是否见了什么人?贾敬出家多年,炼的那些丹药常年服用,早晚死于丹毒,怎会突然炼出’仙丹‘来。”
徒靖自然是查过的:“其中必有隐情,只是查不出来。”
“贾家那边没寻人?”徐衍可不觉得老太爷丢了,贾家会无动于衷。
“贾敬走时留了书信,后来甄家也来了信,贾珍虽犯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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