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还以为来敌袭了,结果一查之下发现是祖上传下来的钟摆,都不知被闲置几百年了,突然爆发出如此让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实在是个不祥之兆。于是城主就找了领地里法术最厉害的人来检查这口钟,那人一查之下很惊讶,表示这钟摆似乎是个封印法阵,而且是个特别高深的封印法阵,以他之力是完全无法看透的,也不知道封印了什么,但肯定是教会用来封印邪物的,并且这邪物还实力很不一般,具体不一般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并且还保存得不够谨慎,这封印法阵如今是有些破损了,导致里头的邪物有要破阵而出的趋势。
这位大法师的建议是,城主你赶紧派人去联络一下帝都里的远房亲戚,看看他们有没有相应人力资源可以拨一点给你让你看看这法阵,反正我大概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的。
城主一听,非常担心,想了想提笔给自己那一干远方亲戚们分开写了信,阐述了一下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不过最后作为边境领主的他收到的回信也就寥寥几封,并且还基本都是些字体美丽,辞藻也美得不像话的废话,只有一个人说对此挺感兴趣的想看看,不过最近很忙,要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才能细谈,让城主大人好好保管好那钟摆。
于是这钟摆被城主大人放在了大厅里,但那位据说对该钟摆很感兴趣的远房亲戚,却忙着忙着也就从此再没有出现过了,一直到蛮族破城割下了城主的头颅,这摆钟依旧是直挺挺地立在大厅正中。整座偌大的房子,血腥味厚重的像是将人蒙在了浓稠的浆汁里,古旧的钟摆在这一场屠杀之中没有受到任何破坏。主角受离那个钟摆有三步之遥,他的父母的头颅还被人挑在长枪尖端,而那握着长枪那人笑得张扬而残暴,如果低头去看抱着弟弟的主角受脚边,就能找到他父母的那两具失去了头颅的冰冷尸体。
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因为人种血统的缘故,再加上鲜少在阳光下曝晒,所以皮肤大多白得不像话,并且因为长期使用银器进食,白皙的肌肤之下静脉流动的血液都仿佛是蓝色的。蓝血的羔羊,蛮族们私底下是这样称呼这些贵族的,这是带着一点不屑情绪的蔑称,两只“老羊”在被榨干了最后的用处之后已经被宰了,留下两只小羊,一只是十岁的幼崽,一只却处在年华最好的时候。
这只年华最好的羔羊毫不自知地勾着旁人的视线,但从一开始,从首领还没有说要怎么处置城主儿子的时候,就没有人伸手动他,这个道理就好比是要将最好的祭品呈给部落的守护神享用一样。还未完全褪去少年姿态的这只“羔羊”,有着相对在场的粗糙男人而言柔和得多了的姿态线条,漆黑的齐耳短发带着自然卷曲的弧度,“羔羊”的身上有着贵族特有的一种优雅细致。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很容易激起在场人的施虐欲吧。所以很多人看到他们的首领将手伸向那个贵族少爷的时候,兴奋得怪叫起来。那是一种负面而高涨的一朝得势之情——看啊,你不是贵族吗,你不是骄傲得不得了吗,你不是称呼我们是蛮族表情不屑一顾吗,到头来任你原本高高在上,还不是被我们碾至尘埃里!
然而在这一片起哄声里面,当蛮族的头领精壮的身子快要触碰到主角受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主角受抱着他弟弟突然跑向一旁的摆钟。贵族少爷从构造繁复的衣饰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嘴唇抿成一条线,神情是背水一战的冷静冰凉。那匕首刺到钟摆的木质雕刻上是杂乱无章的手法,众人只来得及爆发出一阵哄笑,可紧接下来的,却是随着主角受不知道哪一笔的划刻,而在这个封闭空间里引起的一种非常恐怖的,处于骤然爆发状态的能量波动。
所有笑声都停止了,在那种恐怖的威压之下,在场之人都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人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苍白而干枯的手自钟摆内部伸出,抓破了脆弱的木头。或许那只手原本可能会是一只很漂亮的手,但此刻只剩了包骨的皮,修长,然而只余有惨白得如同石膏一样的颜色。铂金色的长发流泻出来,彻底被损毁的钟摆里露出来的,是一个枯瘦到让人忍不住质疑“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死”的人影。这人没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头长发裹着失去了血肉只剩下骨皮的干瘪身躯,眼睛是猩红血色,闪烁着人类身上不会出现的妖异色彩。
传说故事里,潘多拉打开了魔盒释放出了所有的世间不幸与灾祸,那么这个刚成年的贵族少爷划开钟摆封印,释放出来的又是什么?
钟摆残骸里,这个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抓住主角受的手,枯瘦得只有一副包着皮的骨架,明明一副一碰就要散了的样子,却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众目睽睽之下,这个钟摆里出来的人咬住了主角受的脖子。本能告诉那些在场的蛮族,这个骷髅一样的人非常非常危险,很可能是什么不知名的魔物。施加于诸人身上的那股巨大的胁迫感,随着对方咬住主角受的脖子而大幅度减弱。
恐惧消褪之后,蛮族的首领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这个魔物活着。这个魔物一看就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被封印,而此刻这封印在他们眼前被破解了,释放出了镇压多年的虚弱魔物。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魔物最虚弱的时候,以后等魔物恢复了,一定更恐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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