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在安静如斯的室内响起。
宋观若有所感地抬起头,于是他就看到这周目的主角受,顾南星。
那是一张还带点少年稚气的脸,看起来是真的很像诺亚,又完全不像。
顾南星穿着白色的制服,明明是和周遭所有人一模一样的白色制服,可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愣是被他穿出一种拒绝和周围人产生任何联系的索然感。
他将手头的考卷放在讲台上。
站在讲台后的那位监考老师略微一怔,扬目望向顾南星,略微停顿了有两秒钟的时间,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南星回答说:“我写完了。”
监考老师听了这话,又扶了一下眼镜,片刻后他道:“考试时间是一个半小时,现在才过去半小时。你是放弃考试了吗?”
顾南星道:“我没有放弃,我只是写完了。”
监考老师表情沉下来,他盯了顾南星一眼,嗓音冷冷的:“我们科室,最讲求的,就是‘谨慎细微’四个字。你来参加我们科室的入学考,一场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既然还有时间多,那你答完题目,难道不知道再去检查一遍?你以为这场考试是什么?笔试是一部分,同时考验的,还有你们为人的态度和品德!这张卷子能在半个小时里做完的,又不是只你一个,可是在场有谁像你这样提前交卷的?你难道没觉得自己很可笑?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你的个人秀场,可以让你展示你的与众不同,显得好像是个天才似的!”
教室里一片寂静,不少原本正在答题的学生都偷偷抬起了头。
宋观下意识地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笔,他看着这周目的主角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看着顾南星原本神清漠然的脸上浮出一个笑来,这般又冷又傲的模样,不屑又蔑视,无声里不需要任何言语添加就能直接把人气到半死。
整个教室那么安静,真空一般的安静里宋观生出一种预感,他猜到主角受会做什么了,随后他所想的果然如实上演。讲台上的顾南星用两根手指夹起了桌上的卷子,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张卷子对半撕成了两份。
不知道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声响就像是一个指挥符号,紧随其后的其他细碎动静全都冒了出来。仿佛沸腾水壶的教室环境下,讲台上的顾南星不为所动地仍在不紧不慢地撕卷子。“嘶啦”一声,“嘶啦”第二声……将已被撕成碎纸片的考卷轻描淡写地撒回讲台上,顾南星的表情还是那个模样,一如世间很多东西在他看来或许都是垃圾,而眼前的这位监考老师,很不幸的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可怜的监考老师的前半辈子甚至估计以后的半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么刺头的小孩儿,所以完全惊呆了,他脸色发白,气得嘴唇发抖,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但又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最后看了监考老师一眼,顾南星嗤笑一声,转头,然后扬长而去离开了教室。
宋观:“……”
那位和顾南星对峙的监考老师,脸色已然不是“发白”而是铁青了。
另一位站在教室后方的老师这会儿总算回过神来,他走到讲台旁边,先是安慰性地拍了拍自己脸色发青的同事,跟着伸手拨弄了一下那已经碎成小纸片的考卷,他目光在讲台上的考位表上停留了一会儿,在看清离开之人的名字之后,这位老师眼神发直地失声道:“那是顾南星……”
教室里一下子炸了锅似的响起窃窃的交谈声。
宋观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下手中的笔,心想,顾南星倒是很有名。
讲台上那位和顾南星对峙过的监考老师竭力维持着冷静,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从讲台的一个抽屉里拿出眼镜盒子。在用眼镜布擦拭过镜片之后,这位老师阴沉着一张脸,抬头冷声重新说道:“安静!都给我安静!”
宋观从头旁观到尾,一声未吭,此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地半趴在桌上,然后反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手指很凉,像是被冻冷的生铁,只有借由自己这身躯壳的温度才获得了一点暖意。听说人在紧张恐惧的时候,手脚会冰凉成一片,那是因为机体要保证心脏大脑等重要气管的血量供应充足,于是外周毛细血管床会选择性关闭,这个时候没有被血液充分供应的组织就会降低温度。
宋观不知道看到和诺亚长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顾南星的时候,自己到底是紧张多一点还是恐惧害怕多一点。
考试结束,小圆脸陆嘉明第一时间冲到宋观考场门口,他问宋观考得怎么样,宋观表示自己已经把考卷上所有要写的地方都填满了。
注意,是填满。
然而陆嘉明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所以他十分崇拜地看着宋观:“你好厉害!”
宋观望着陆嘉明的星星眼,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个误会,但又嫌解释起来太麻烦太浪费口舌,反正这个小误会也不会如何怎样,他眼下也没这个心力,于是就干脆懒得说了。
之后在小圆脸的带领下,宋观成功找到并进入了原主的房屋。
原主的父母都已经去世,留下一套房子和一大笔钱财在原主名下。其实原主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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