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独舟静静地看着台上相互握手致敬的双方选手,最终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上,透着一种隐隐的战意。
他很清楚,自己离退役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作为一位几乎从国内电竞领域刚开始发展就已经进入联盟的老一辈选手,能够在最后的战场上再次遇到一位足以让心情澎湃的对手,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欣慰而愉悦的事情。
旁边的宋澜则是自始至终地低着头,一直在自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时不时又把刚写下的内容胡乱地涂划掉,咬着笔尖陷入了沉思。
阎独舟扫了一眼他笔记上的内容,出声问道:“看出什么了?”
宋澜沉默了片刻,答道:“套路太乱了。”
这样的回答显得模棱两可,阎独舟则是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色来,转身眺望向台上,缓缓地点了点头,声色凝重:“有些进步,不过,还需努力。”
……
比起场下的暗涛汹涌,场上流云战队的几个人则反而显得平静地多。
温树清的视线掠过尤景,落在林肖身上,唇角温和的弧度间透着几分赞许:“尤队挖到了个不得了的角色。”
尤景应道:“过奖。”
章封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容易获胜了。”
沈常与微微笑道:“下一次只能是在半决赛里见了吧?”
陶瑶菲在温树清身后扶着轮椅,闻言挑眉:“怎么,认为我们进不了半决赛?”
这挑衅的罪名可就有些大了啊……沈常与暗擦了把冷汗,忙应答道:“不不不,完全没这个意思。”
林肖好笑地听着他们寒暄,一抬头瞥见雁淩江一反常态安静地站在旁边,除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之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在这样的注视下,莫名被看得有些慎得慌,不由走过去问道:“大雁,怎么了啊?不会这么输不起吧?”
然而雁淩江并没有应他,一瞬不瞬的注视反而显得更加古怪了起来。唇角微微一颤仿佛想说什么,偏偏欲言又止地又强行按捺了回去。到最后仿佛下决心一样地狠狠一咬牙,一把拽住了林肖的手腕就往外面拖去:“我有话问你。”
林肖下意识地缩了下手,却发现他用的力道极大,一下子竟然挣脱不出来。
一抬头,看着眼前的身影,随着掌心那冰冷的触觉透过手腕传来,他眼底原本带着的那层浅浅的嬉皮笑脸的神色也不由地渐渐褪去,只留下一种隐约不好的预感悄然蔓上。
虽然还没等到开口,但依稀有一种直觉,让他感到有些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
要知道一直以来,林肖对自己的身份问题从来抱着一种近乎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这种太过诡异离奇的事件,正常人也从来不会朝着这方面去多想。就算他巴巴地抱着每个人的手臂去挨个地说明,恐怕大多数人也只会把他当成是神经病,所以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发现,对他而言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
至于沈常与和阎独舟,一个是最亲的战友,一个是最懂你的对手,他掉马自然是掉得毫无压力。
然而雁淩江不同。
他与他,在此之前可以说是完全毫无干系的两个人。然而因为阴差阳错下,他霸占了他发小的身体取而代之,从某方面而言,唯独面对这个男人,要他说出那些可以说是很残忍的事实,确实是有些于心不忍。
面对雁淩江,不扣否认的,林肖是愧疚的。
但是,偏偏又是毫无办法。
毕竟他是他,当年的老鬼,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属于他记忆力的那个“林肖”。
……
场馆的某处走廊的角落,一片让人难耐的僻静。
雁淩江没有开口,林肖却也只能一声不吭地站在不远的位置,靠在墙上支着身子,感受着那道从头到尾打量着自己的视线。
末了,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摸索着裤袋取了根香烟叼在嘴上,点上吸了一口。
抬头瞥了眼神色酷似怨妇的雁淩江,犹豫了一下,问道:“吸烟吗?”
其实他知道对方不吸烟,也不过是没事找事地念叨上两句,谁料到雁淩江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抢过了他的烟盒,取了一根神速点上,放到嘴里就是一阵猛抽。
林肖瞠目结舌地差点自己都忘记了该怎么品尝烟味,最后在对方呛地整个人蜷在角落上整个肺都快咳出的样子中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抢过还有半截的烟头直接在垃圾箱上拧灭扔了:“随便问问而已,还真抽啊?”
雁淩江一时半会咳地有些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声色有些沙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林肖叼在嘴上的烟头歪了歪,在他这样直白的质问下有些语滞。
既然这样问出口,显然已经确定了一些什么,完全没有再迂回打太极的意义了。
但是……他是谁?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深奥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也不知道是因为呛到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这时候雁淩江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显得有些红扑扑的,水润地使激烈的情绪更加的呼之欲出。
林肖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徐缓地说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不是很长,不过,有些……嗯,有些复杂。”
关于这个故事,其实他已经起码和两个人说过了,只不过在面对那两人的时候,所有压力加起来的总和都远远抵不上跟前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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