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好像小时候听谁念过祖爷爷是过继的。”话一落,屋里的老老少少将视线全都移到同一人身上,见那人年纪比六叔还长些,立刻询问此话可当真。若真是过继的,他们这一大家子分宗出去,不是不可行。
“分宗好,早看一些人不顺眼,既然他们觉得身份比咱们高,咱们就分,咱们捐钱建祠堂。”
“对,自己建,我出钱。”有人提出来,立刻就有跟风,这两年他们赚了不少,出些建祠堂的钱还是有的。
“对,不能尽想着占便宜,祠堂里供着的也是咱们的祖辈,钱,我也出。”
“对对对,若是咱们跟着分宗出去,却让六爷爷家出钱建祠堂,咱们跟那帮子人有啥区别。”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仿佛分宗的事就能应了他们所想。一个个畅想着分宗以后,他们在村中的地位。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往好了想,有一位便沉默着,看着大家各个兴致不错的样子,摇了摇头,他们想得再好又如何。
坐在祠堂中,村长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摆在上面的族谱,长叹了口气。跟着村长进来的几位族老一个个脸色都不好,在位能论得上王涣之五服之内的亲戚只有村长,他们心里已有预感王涣之所提之事,只怕是不能左右。
“当年老六在接妻儿进京时,便提过分宗之事。”村长缓缓的开了口,“我想大家也知道老六为何会提,当年大家都做过什么事,心里都清楚,什么对老六有多少恩。”
几位族老脸涨红的难看,“便是没有恩,也不能分宗,传出去让外人如何看王村。”
“怕丢不起脸,就别干那欺人的事。”村长可没给几人好脸,“怎么不想想添丁为何不与各家签契,还不是村里人办了让人不痛快的事,人家为何要平白无故的帮人,一些人不记恩,反而觉得是应该的,脸呢?长没长?别只长岁数不长脑子,拿着岁数摆谱,欺欺自家的小辈便可以了,舔的是什么脸去一个出了五服的小辈面前摆高姿态,人家敬三分是懂礼,不敬哄出去,在城中也不会有人说是小辈的不对,且,这是为了没理非要搅出三分理的事。别说老三进城,你们不清楚,没有你们指手划脚,以老三的脾气能连家人也不说的进了城,我且看着老三的后人知了情况后,你们要怎么说。现在闹分宗,我倒要问问各位拿什么脸说不?我听着跟着添丁走得近的那位可是皇亲,今儿能一怒之下命身边的人将老三扔到衙门口并命免了族老的头衔,明儿会不会直接寻知府,让他下令给咱们分宗,真若是到了那时,可不只是各位脸面的问题。”
几位族老的脸色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黑,由黑变青,由青转白,被吓到了。自觉放不下族老头衔的几人默认了分宗的事,至于怎么分,哪宗为主哪宗为次,争了又争,村长见达成了目的心里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村长便去了王涣之的家,把昨儿晚上商讨出来分宗的事和王涣之说道说道。
“从太曾祖分宗?”王涣之冷笑,在他看来分宗就是把祖父一脉从族里分出就可以了,居然直追太曾祖,村长是来逗笑的吧!“若我未记错,曾祖便是过继给太曾祖家,是哪位族老算计到太曾祖一脉。”
“……”村长挺无语,让他怎么说,那几位族老以族谱推算了一晚上,才推出最满意的结论。因为那几位中有三人同出这一脉。
“依我之意,便是接祖父之后人的灵位出祠,我寻他地另建。”王涣之丝毫不退让。村长叹了口气,得,这事还得再继续。
族老们得知王涣之的意思后,各个觉得王涣之太过份,一个个脸气得不行,未得划到王涣这太曾祖一脉里的幸灾乐祸,村长头疼无比,几人在祠堂里又是吵又是争,最后村长仍是一句话让几人闭了嘴,“既然大家不同意只能请知府做主分宗。”
“既然王涣之说他曾祖是过继的,那便将其曾祖一脉全都分出去,别沾着咱们的祠堂。”说完几位族老甩着袖子一个个离开了祠堂,至于主次之分,由他们在,王涣之就是再有能耐,也成不了王村的主脉。
村长再一次去了王涣之那,王涣之虽对这一次的结果仍不满,却也知进退。“容我几日,我寻修晋将祠堂修好,折吉日请灵牌。”
“成,不差这几日,我去通知村里其他的人。”村长舒了口气,至于主次之事,村长比那几位族老看得开,他清楚现在占着主家又有何用,当真能保住?
王涣之恭敬的送走村长,忙让家中的仆人赶车,他要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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