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首饰妆点,她平日也懒得盘弄发髻,只在头顶束一颗圆溜溜的小鬏鬏,算是低配版的元宝髻。
如今,自己“朴实无华”的发髻,被飞廉仔细摆弄,桑诺不免自惭形秽,不觉红了脸。
不多时,飞廉心中终于有了定论,取下发簪,放回盒中,将那套玉石打造的头面推到桑诺跟前,说:“这套不错,大气沉稳,什么场合都能带。”
桑诺点头认同,便与掌柜说成了买卖。
在店伙计包装礼盒的间隙,飞廉四处打量,发现店中东墙摆着的格子柜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精致瓷盒,便好奇问掌柜道:“这些是什么首饰?”
掌柜笑答:“那些是胭脂水粉,因店里一些常客的提议,便顺带卖着。”
飞廉侧头瞧了眼素面朝天地小狐女,又问掌柜:“可以试色么?”
掌柜回道:“当然、当然,上头都是样品货,您若有相中的,咱们给您取崭新的包好。”
飞廉点点头,转头对桑诺招手:“你过来。”
“啊?”
桑诺有些尴尬,尊上只说给她报销头面的费用,她自己是分文没有的,自是不好意思白试人家的货品,便摆手推脱道:“不用不用!我不喜欢上妆的!”
飞廉却坚持劝道:“姑娘大了,迟早用得着,先试试也无妨。”
桑诺只好走过去。
她生就一张凝脂般的皮囊,用不着抹粉,只用指腹沾了点口脂,涂抹在唇上,铜镜里的自己瞬时变得更明艳了。
“好看。”飞廉把胭脂也递过去,劝道:“也试试这个。”
桑诺从前没上过妆,接过胭脂,也同刚才一样,随意的往两颊涂抹,竟是涂多了,脸红得水蜜桃似的。
飞廉见了,“噗哧”笑出声,又连忙以拳抵唇忍住笑。
桑诺已经羞红了脸,连忙用袖子使劲儿擦掉胭脂,羞道:“不擦了不擦了!难看死了!”
“是你不会用。”飞廉从她手里接过胭脂,摆回柜子上,又拿了刚刚她用过的口脂,转头对掌柜道:“帮我打包这件,要两盒,分开包装。”
“好嘞!”掌柜忙招呼店小二去后屋取货。
“不不不不!”桑诺立马阻拦推脱:“我不买这个!我不喜欢上妆!太麻烦!”
飞廉斜睨她一眼,笑道:“我喜欢,买了送妹妹,总行吧?至于用不用,随你就是了。”
桑诺愣住了,傻乎乎抬头盯着飞廉看。
第一次有男人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准确的说,是第一次有男人知道她是只狐妖,还上赶着送她礼物。
自打她修成人形,出落得一副绝色少女模样,平日里走在大街上,总有数不尽的陌生男人,上赶着讨她欢心,但那基于他们不知道她是妖的前提。
而青丘山上那些小妖,个个比她还穷,更不可能送她礼物。
第一次收到礼物,桑诺开心坏了,稍作推脱,就扭捏着收下礼物。
只一件事,桑诺有些不解——为何飞廉买了两盒一样的口脂,送了她一盒?那另一盒呢?
或许是送给梅姨的?
桑诺没细琢磨,回了山,就跟朋友们炫耀去了。
——
下午的对战练习结束后,飞廉站在东厢房游廊角落里,手里提着包装精致的口脂,对着空气练习——
“中午陪小狐女下山挑首饰,我恰好瞧见这盒口脂,跟您之前打碎的那盒胭脂颜色很像,您瞧是否合眼。若是不喜欢,等回了钟山,当礼物给夫人送去,也是您的孝心。”
“唉……”说完这段,飞廉懊恼的一拍脑门,嘀咕道:“废话太多了,尊上哪有耐心听你胡诌!”
他独自对着空气,又改了几种说法,终于满意了,忙快步走到东厢门前,叩了两下门。
“嗯?”屋里传来姜雪时慵懒地嗓音。
飞廉顿时紧张地手心冒汗,低头回道:“打扰了,尊上可是歇下了?”
听出飞廉的嗓音,屋里传来回应:“进来。”
推开门,飞廉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里,打眼就瞧见尊上穿一袭素白纹龙长衫,靠坐在朝东的窗台上——
阳光下,姜雪时长睫微垂,侧脸弧度美好,正神色专注地把玩着手里的蛐蛐儿竹笼,一条长腿蜷在窗上,另一条散漫的耷拉下来,随着衣摆缓缓摇晃,别有一番雅致慵懒的风韵。
飞廉紧张地上前一步,说道:“我在店里瞧见一盒新上市的口脂,许多姑娘都抢着买呢,我就带一瓶回来叫您瞧瞧。”
闻言,姜雪时一侧头,漠然对着飞廉一摊手,快速招了两下。
飞廉忙将手里包裹拆开,取出瓷瓶,递往尊上手中。
姜雪时丢下蛐蛐笼,扭开瓷瓶,沾了点口脂抹上唇,而后薄唇一抿,将颜色摊匀,转头对着飞廉扬起下巴,一脸高傲地砸吧两下嘴,等待夸奖。
“漂亮!”飞廉忙一竖大拇指,心里一阵狂喜,自觉送对了东西。
说来也奇,他们小尊上自幼性子乖戾,惯是个古灵精怪的调皮龙崽,叫人难以琢磨。
别家姑娘喜好头面首饰、高档布料,小尊上偏却喜欢各式武器。
穿衣打扮上十分不讲究,平日里,连发髻都懒得盘弄,终日散着一头长发,只箍一条抹额,从不过问每日的穿戴,丫头在床头搁什么,小尊上就穿什么,相当不修边幅。
奇的是,这龙崽偏对胭脂水粉兴致浓厚,从前就常溜去娘亲梳妆台里找来摆弄,还曾不小心打碎过一瓶。
可巧,那瓶胭脂是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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