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裁这算是成功的惹火了那条极富暴脾气的眼镜蛇崽子, 出了人办公室门, 心思虽还吊着,可总算踏实了一点点。
严阁在,他的心就在。
终归他活这三十年,爱上这一个, 几乎磨光他霸道脾性, 却让他觉得无比值得。
他悄悄地拧开了门,病房内没开顶灯,只剩一盏微暗的小台灯支在床铺边上, 灯罩里映出黄晕的光。
风萧声动, 严阁拿着书歪在床头, 很快目光探去, 眨了眨眼, 望着梁梓谦不动了。
梁梓谦走过来, 坐在床边, 伸手探了下他的体温,问。“怎么不睡?冷不冷?”
严阁摇头,回他。“不冷, 沈院长说什么了?”
“他叫我好好伺候你,别招你生气。”
“……瞎说。”
梁梓谦解开领口, 搂着他一起靠在床头,说。“明天, 我把律师叫医院来吧, 一小会儿就能完, 不费精神的。”
冷不防来这么一句,让严阁有些糊涂,他仰起头看梁梓谦的脸,问。“叫律师来做什么?”
梁梓谦说。“把财产转让给签了。”
“你……”严阁没想到他真的要这么做。
事到如今,他不会再去问梁梓谦怕不怕、值不值得这些问题,他就不是个矫情的人,梁梓谦肯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看在眼里了,何必还要再三确认,弄得人心惶惶。
既已两厢情愿的选了同行,那梁梓谦给的,他就拿着,那也是他感情矢志不移的资本。
“你家里的事儿你全能摆平?”梁梓谦担着郭氏集团大股东的身份,他要分出资产来赠与他人,并不会是一件很便易的事。
梁梓谦默了少焉,轻出半口气,脸上没看出为难的神情。“那些我会处理好,只要你高兴就行。”
……俨然一副铁了心要拿江山换美人一笑的昏君模样。
***
差了十二小时的时差,纽约城已然入深夜了,隔着几片海的帝都却依旧日光灿烂,天高云淡。
苏裳希前一日临睡接了梁梓谦的那通跨洋电话,之后就走了乏再没睡熟,一晚上醒了四五次,翻来覆去天都亮了。
清晨时刻他就着丝缕朝阳抚摸空荡的另半边床,棉质的床单冷冰冰的,上头平纹勾刺的提花都生硬了许多,摸起来扎手。
这样一个不眠之夜,自他回国以来,已经不知道度过几回了。
曹晟的爷爷从干休地上京体检,无意间得知了长孙私生活中的一些‘秘事’,虽然在曹家,父母一辈是早就撒开手不管俩儿子的私事的,然则再往上寻一辈儿事情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曹家老太爷撕过美帝,打过援|外战争,不到花甲却急流勇退早早儿地赋闲过上了养老日子,是个极富手腕但又**睿智的老人。
他人虽已远离政坛多年,奈何人脉以及影响仍在,曹晟的父亲当初是如何迅速上位,曹氏又是怎样在大江南北房地产界独占鳌头的,细讲起来样样脱不开老爷子的关系。
一手扶起了自己的家族,又在退下来那几年亲自抚养了身为曹家长孙的曹晟,爷爷这二字的重量在曹大少心里沉几何,不用明言亦可知了。
曹老太爷现在不许自己的孙子再和男人在一起,逼着他关上柜门老老实实的结婚生孩子去,老实讲,自打认识了曹晟这几年,见怪不怪他颐指气使蛮横不讲理的一面,可是却从未见过他进退维谷不敢直言,为难的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甚至没有再上门找过他……
对这种门第之家里的规矩和准则苏裳希不懂,也不是很想懂。
起先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本来就不是他的本意,曹晟生拉硬拽的把他扯了进来,绑在身边,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久才说服自己放弃挣扎。
如今倘若是曹晟要反悔,那他自没什么好留恋的,不过是再花同样的时间让生活回到正轨罢了。
***
陪着严阁在医院的单人床上躺了半宿,因为药物的原因严阁睡得很熟,直至天明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梁梓谦给他测了体温,三十七度二,比昨日降下来不少。
他翻身静静下床,给人盖好被子,把呼叫铃放在他手边,随后拿上外套下了楼,预备先回家一趟。
早起走这条路进城的车不多,兴许还是太早了,梁梓谦只用了昨日一多半的时间便畅行无阻地把车开回了家。
他进院的时候,收拾花草的佣人正站在屋门台阶上摆盆栽呢,见他的车驶进来,紧忙拍干净手,冲着门里喊张伯。
张伯在餐厅伺候闵昱吃早饭,一碗赤豆煮的小元宵还没盛进碗里就听见门口的小佣人扯着嗓子喊,他放了碗,口中哎哟哎哟的走了出来,刚要教育那小孩一大早的不要喊丧,眼光一望,竟看见了他家大少爷开门下车。
闵昱是昨儿晚间回了来的,一到家张伯就逮着人问了个底儿掉,得知严阁已经脱离危险了,当时便松了一大口气。
“回来了正好,表少正吃饭呢!”张伯笑起来,脸颊几条皱纹弯的明显,老人面相长得善,一笑就更显和蔼。
他上前去取过梁梓谦的车钥匙,挂在了玄关壁上,跟着梁梓谦道。“你说严先生爱吃甜的,我叫她们磨了赤豆煮的元宵,没放糖,兑的秋梨酱,对肺很好的!”
“嗯,好,那一会儿盛一碗,我中午给他带过去!”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都比前一日元气了。
梁梓谦边脱外套边进了餐厅,闵昱在长桌一侧盯着电脑吃元宵,眼底顶着两个淡青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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