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耳边的声音却向她描绘着更深刻的恐惧。
她以为,这就是地狱。
......
“白总,白总~~~”
一个焦急的声音将白净从梦境拉回了现实,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花了一点点的时间,才平复了心情,想起了现在的情况。
鼻端传来医院特殊的消毒水味儿,左手的手背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入,喉咙干哑着。
“阿轻~”试探着喊出了李若轻的名字。
一双温热的手颤抖着摸上了她的额头,眼前的人满脸担忧。
“白总,是又做噩梦了吗?”李若轻问。
白净微微地动了动,点了点头。
心里有莫名的平静,还好,这次醒来,有李若轻在。
“做了什么噩梦呢?”李若轻温柔地用手掌抚摸着白净的额头,缓缓地沿着白净的头发顺到了脑后,像是抚摸着小猫的毛。
她记得,小的时候她弟弟李举重每次生病在病床上,不开心或者恐惧的时候,她都是这样,温柔地抚摸着李举重的额头和柔软的头发,李举重总是会在她的节奏当中缓缓地平静。
此时对白净做来,一开始虽然带着忐忑,但慢慢地,白净没有阻止,便习惯了。
白净似乎也蛮受用的。
“是,”白净似乎想了想,“是一些小时候的事儿。”
“是不开心的事儿?”李若轻问。
白净点点头,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吓到李若轻。
“没事的,都过去了,”李若轻笑了笑,“我弟弟小的时候胆子可小了,村子里的男孩子欺负他,说村后的坟地闹鬼,吓得他晚上做噩梦,非得挤到我的床上来,让我抱着才能睡。”
听着李若轻的话,白净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装可怜的胖小孩,抱着枕头爬上一个温柔姐姐的床上,奸计得逞一般地缩在姐姐的怀里酣睡的模样。
莫名的,有些嫉妒。
李若轻还在讲她弟弟的故事,白净刚才从梦境中感受到的恐惧情绪都散去了不少。
只是,额角还有冷汗在往下流。
李若轻猛然看见,赶紧停下了话头,在床头柜上的纸抽里面抽出纸巾来,轻柔地给白净擦去冷汗,“看来这噩梦真是够可怕的,怎么都流冷汗了呢。”
此时,李若轻的目光特别的柔和,动作也特别的温柔,浑身上下都像散发着圣母的光泽,整个人熠熠生辉,她柔和的五官此时也组合成一幅美好的画卷,让人特别想靠近。
白净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却不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好像是小的时候被她压抑过去的对安全感的、对温暖的、对未来的某种期许,此时此刻,在李若轻的话语以及李若轻的动作里,被重新挖掘了出来。
她伸出右手,猛地抓住了李若轻的手腕。
白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若轻一窒,她不知道白净是什么意思,“怎么了,白总,是弄疼你了吗?”
白净摇摇头,胸腔中的渴望,让她疼得快要炸了。
“跟我回家,好吗?”
回家?
回哪儿去呢?
李若轻的嘴唇翕动着,脑海里翻江倒海。
“白总,你,不是有家了吗?”
李若轻相信,白净会懂自己的话的。
可是,此时的白净,却被一股悲伤的情绪所占领着,她认为李若轻是在拒绝她,之前便都拒绝过她一次了,这次还要拒绝她?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此时仍在病中,又是才从噩梦中惊醒,心灵比较脆弱,她放任着自己对李若轻的渴望,放任着自己用撒娇的语气以及卑微的动作渴求着李若轻,可得到的却是无情的拒绝。
这如何不令她悲伤与绝望。
她忘记了之前,李若轻对她的迷恋,也忘记了李若轻和她在公寓的翻云覆雨,忘记了那些可以证明李若轻爱过她的证据。
她只感觉到了,被拒绝的恐惧和无助。
像是被丢弃在了暗夜路边的小女孩,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李若轻也感受到了白净的手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白总,你怎么了?”
白净放开了握着李若轻的手,侧过头去,任悲伤的情绪占据胸腔。
反正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活下来的,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反正自己是一个怎么自杀都死不了的人,或许上天让自己活着就是为了如此折磨自己的,或许,自己真的有罪吧......
白净此时的情绪和动作吓坏了李若轻,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白净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来,甚至闭着的眼睛都流出了眼泪。
一时间,她什么也不想想了,什么白净有没有结婚,什么吕诚亮,什么会不会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都不要管了,她不想看到白净如此悲伤的模样。
她再一次,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李若轻的手指探上了白净的脸颊,轻柔地抚摸着,“白总,我跟你回家。”
缓缓地,白净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李若轻。
......
天快亮的时候,白净醒了过来,要起来。
李若轻瞪着一双黑眼圈问,“白总,是要去厕所吗?”
白净边想自己取下输液瓶边往厕所走,这次李若轻却给她取了下来,举在头顶。
“我陪你去吧。”
白净点了点头。
胃里空了,躺了半宿,白净整个人都软了,若是阿欣在,她倒是会强撑着,此时她却整个人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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