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飞行后,搭载着维和战士与大量物资的运-20降落在北非小国陀曼卡一处被联合国接管的军用机场。除了猎鹰二中队的特种兵与医疗部队的少数医生,这一批维和战士中几乎没人到过战乱国家。荀亦歌等年轻士兵下机后好奇地四处张望,直到叶朝整队才安静下来。
与荀亦歌相比,凌宴淡定得多,背着背囊和装备笔直地站着,被荀亦歌拉着说话也只是随意地笑笑。
在侦察营的队伍中,他显得有些不同,但他自己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种不同。
叶朝看了看他,眸色渐深,片刻后组织战士们进入步兵战车。
和凌宴截然相反,猎鹰的队伍里也有一名反应与众不同的战士。这名战士一看就非常年轻,意气风发,眉间有种少年的英气。他站在队伍的排头——按理说那应是“老资格”队员的位置,可他一看就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跟荀亦歌一样举目张望,似乎想将这异国的辽阔天地全部收入眼中。
侦察兵先进入步兵战车,两支队伍错身而过时,那战士对凌宴挥了挥手,笑道:“等我啊!”
凌宴扬起眉头,算是答应,而后钻入步兵战车,和荀亦歌坐在一起。
军用机场离联合国中国营相距较远,乘坐步兵战车足有2小时车程。战士们轮流挤出车外打望,唯一没挪窝的是凌宴。
飞了这么久,又累又困,对窗外的景色实在没什么兴趣。
尚在猎鹰时,他虽然只执行过少量任务,但早就见识够了血腥与屠戮,黑暗与阴霾。
从残酷的战场走出来的人,对战火没有丝毫留恋,更不存有任何好奇。
荀亦歌兴致盎然地从顶窗摸下来,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诶你怎么不上去看看呢?可好看了!”
“哪里好看?”凌宴问。
黄沙飞舞,荒凉与破败连绵不绝,空气中浸满硝烟的味道,有什么好看?
“我看到好几辆被烧成空架子的车,沿途还有不少被炸塌的房子!刚才路过一个坑,肯定是火箭弹给轰的!对了,地上还有铁架子呢,叶营上次不是说过吗,恐怖分子没有成套的发射工具,只能用铁架子甚至树枝发射火箭弹,准确率特别低,基本就是瞎鸡`巴射。”荀亦歌说:“老有趣了,靠树枝也能射!凌宴你别坐着,上去看看呗,开开眼界!咱们在国内哪里能看到这种景色?”
凌宴微蹙起眉,唇角非常少见地压了下去,“我绝对不想在我们国家看到这样的景色。”
荀亦歌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兴奋过了头,耸起眉毛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凌宴你知道我不是战争狂热分子,我只是,只是……哎,怎么说呢。”
“只是第一次到战乱国家,自己又是军人,肩负着维和的重任,平时拼命苦练的战术、射击终于有派上用场的机会,难免好奇,难免兴奋。”凌宴将他表达不好的话说了出来,宽慰地笑道:“对吧?”
“对!”荀亦歌一拍大腿,抓了抓头发,又问:“你一点都不兴奋,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凌宴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机后的反应与目前的身份格格不入。“凌宴”是个从未出国的战士,正常反应应该与荀亦歌相差无几。
暗骂自己又疏忽了,他抿了抿唇,局促地解释道:“我没坐过飞机,第一次就飞了这么久,不太舒服。”
荀亦歌没什么心眼,对凌宴又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凌宴怎么解释,他就怎么信,还让凌宴靠在自己肩上睡一觉。
凌宴没靠上去,看似平静地闭目养神,心里却打着鼓。
叶朝会不会觉得他下机后的表现很奇怪?
刚与猎鹰的战士擦肩而过,邵飞那小子都比他激动。
邵飞是猎鹰派来的特种兵里年纪最小的一位,此前的联合训练中与他、荀亦歌不打不相识,几天时间就混成了惺惺相惜的哥们儿,休息时老爱往侦察营的宿舍跑,找他比划两下子。
“凌宴”的反应,不应该比身为特种兵的邵飞更淡定。
抵达中国营时,天已经黑了,战车呈纵列从壕沟、铁丝网、锥形防御阵等路障之间驶过,不少战士接连发出惊叹。
即便是在大型军事演习中,也不会出现如此复杂的多重防御工事。
凌宴跟着荀亦歌学了一声拉长的“哇”,连自己都觉得听着有点假。
上一批维和战士尚未全部撤离,十几名军官士官前来迎接,将大家领入集装箱似的房子。普通士兵8人一间,叶朝是营长,自然单独住一间。凌宴不等他同意就将自己的行李搬进来,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首长,我和您一起住!”
叶朝故意指着“集装箱”里唯一的床说:“但是只有一张床。”
“没事!”凌宴笑起来,“我睡地上。”
说完就要打地铺,生怕动作慢了被撵走。
叶朝叹息,“去打个报告,加一张床就好。咱们在这里得驻留几个月,一直打地铺怎么行?”
凌宴高兴得很,连忙出门要床。
初到的几日,两批维和部队处在任务交接期,战士们多数时间留在营区熟悉情况,偶尔在附近巡逻。侦察兵和特种兵彻底混编在一起出任务,凌宴与荀亦歌、邵飞同在一支小组。每次外出巡逻,凌宴都非常警惕,经常提醒荀、邵二人沉下心来,连路边一根插在地上的棍子都不能掉以轻心。
荀亦歌问:“那棍子能有什么危险?”
“一些恐怖分子喜欢在埋有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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