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根本不为所动,只说:“请先传话。”
“你! 远到是客,还是先由我们兄弟几人好好招待一番吧!”男人铜锤相碰,擦出一道亮银火花,其余四人得了信号,瞬间拔出武器,同时向周望舒攻去,“便请你埋骨此地,永世不回!”
雪奴见周望舒根本没有动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莫名地为他着急起来。鼻尖凑到冰雪上也未发觉,温热的鼻息将冰雪化开一个小洞。
“铮!”
五人攻至面前,周望舒这才拔剑。然而也就是他拔剑的这一刹那,五名男子应声滚落在地,没能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也不见血迹。
雪奴连眼都没眨,却根本未能捕捉到周望舒的动作。见他只是拔剑出鞘、再收剑入鞘,电光火石间,一剑取了五条性命!
第6章 说书
这一剑令雪奴看得激动不已,顿时心跳如雷。他心想,若是我能如此人这般,便再不会受旁人欺凌,当是何等的逍遥自在?但我想必此生都不可能学得这样的武功。
雪奴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发出一声轻叹。
周望舒耳朵一抖,显是发现山底有人,然而他只回头看了一眼,根本不放在心上。
白衣剑客策马缓步前行,肩头的雀鸟轻啄他的发髻,扑扇翅膀,依依不舍地飞离。
直至周望舒化作一片白雪消失风中,一道极细的血线才从那五人脖间线路,鲜血缓缓流出。
雪奴看得入神,等血花开到自己脚下才反应过来,飞速钻了出去。当晚练功被打断,饥饿感如潮水席卷,只觉前胸后背都在相互摩擦。
他连滚带爬扑到尸群边,趴在雪地里翻找食物。
“唔唔唔!”硕鼠般疯狂咀嚼冷硬的干粮,咕咚咚一气灌下整袋马奶,直直吃到小腹鼓胀,差点没噎死过去。
雪奴先道了一声“得罪”,伸手摘掉尸体身上的金银首饰,又选了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仿的人,将其外衣剥下。他并起食中二指,摩挲尸身上的剑伤,想起自己在乌珠流处所受的欺凌,呆望着冰冷的尸体。
片刻后,雪奴长啸一声,速速逃离当场,怀揣从仇人处得来的金银与食物。
他走在风雪中,四周漆黑一片,受到周望舒镇定气度的感染,开始冷静思虑自己的未来。
心想,这飞沙帮竟是乌珠流的人,可见匈奴势力范围极大。他当年血洗了我的部落,此刻云山牧场说不得仍在他掌控下。若是乌达铁了心要抓我回去,我跑回部落无疑是自投罗网。
雪奴面朝着家的方向,停住脚步,现在他连家也不能回了。
恰在此时,风停雪止,晨光破开云层洒落大地,将雪地中一行隐约的马蹄印照得晶莹闪光,雪奴不禁感叹:“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瘸子的大道理从前听来无趣,未料处处都能用上。”
“以后当要好好读书习武,”想到那白衣剑客周望舒一剑直取五人性命,这剑客既是乌珠流的敌人,跟在他身后定然安全,他又忍不住想起没有逃出来的刘玉和刘曜,喃喃道:“也不知他两个如何了。”
说罢,从衣物上撕下布条,将手脚腕上四支铜铃包好,循着对方的马蹄印跑去。
雪奴追了周望舒七八日,心中越发好奇。
这白衣剑客在冰天雪地里走走停停,凡遇高山低谷,必然前往查探,他并不欣赏风景,倒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可他的模样太也淡然,万丈高崖边一骑漫步,马蹄声慢悠悠的响,跟奚琴奏出的乐章同样动听。”雪奴在路上孤苦难耐,竟突发奇想,凡等待周望舒入谷上山,必定团个小雪人,放在身边与自己说话。
有时无话可说,便学着周望舒的马蹄声,“得啷得啷”地瞎叫唤。
因为总是跟在周望舒身后,雪奴从未看见过他的正脸,但在心中将这剑客的眉目描摹过千百遍。
“剑客必然有一双冰冰冷冷的眼,他看东西时总是扬着下巴,连脑袋也不转,”雪奴对着他那没鼻子没脸的小雪人,食中两指勾起,从太阳穴处向外比划,“那么眼神就是斜斜地睨着,将世间万物视作草芥。”
山匪马帮的宵小前来搦战,周望舒能甩则甩。
只因胯下一匹凡马,偶尔会被追上,他总是先问来意,再表态度,每每等待对方先动手,这才拔剑出鞘,一剑毙命。
雪奴对他的崇拜之情日益增长,在其身后越跟越近。
某日晨昏相接时,周望舒行至云山山脉间的狭长谷地。
山中忽然蹿出一群穿狐裘豹皮的西域人,身法诡异灵动,逼得这剑客出了两招。
雪奴躲在上方山崖间向下眺望,不禁为周望舒捏一把汗,慌忙间脚筋抽搐,踢落一块滚石,“哗啦”碎在地上。
“你必要埋骨黄沙地!逃不过天山圣教的追杀!”西域人磨刀霍霍,仿佛周望舒已是俎上鱼肉。
然而周望舒始终从容不迫,只冷冷地问了一句:“道法自然,谁可称圣?” 他说罢,连出两剑,一剑杀一人。
铮——!
周望舒出了第三剑,最后一个西域人大喊着喷血倒地。但剑客并未收剑入鞘,而是转身面对雪奴所在的方向,视线从地上的碎石处,移至头顶断崖。
雪奴紧贴崖壁站立,敛声屏气,吓得满头大汗。
天地静谧,大雪纷扬,寒风吹落铁剑血槽中的红珠子,“嘀”一声被摔在石板上。
雪奴将心一横,所幸提着嗓子长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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