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认识吗?”
林涣暮随苏瑾帛出去,站在那人身侧,对方唐突的问题让他微微皱眉,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江南收留我的老夫妇的孩子,这次与我一同参军的。”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措辞。
“我想报答他家恩情。”
苏瑾帛偏头看向林涣暮,发丝被风吹起划过对方□□出的脖颈。
“你想给他什么?”脖间一阵痒麻,又不忍拨开。
“史部尚书。”官职权力太大,苏瑾帛说出口时略带犹豫。
“瑾帛,这朝廷之事不是儿戏。”对方如同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竟抿嘴笑出声来。
“果然当了皇上,前朝之事都忘光了。”林涣暮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带有疑问地嗯了一声。
“这朝廷之事,甚至内部党争,我比你还了解。”
虽说前朝已经覆灭,但苏瑾帛也曾任丞相不可能不了解的。
烈风呼啸嗡鸣,轰的一声如雷鸣。
“你让我当你侍卫。”他两指撮弄着发梢,轻微的沙沙声响。“但必须有个吏部尚书在我手中。”苏瑾帛双目黑白分明,篝火映照下睫毛投下丝丝阴影。
“这朝廷中我要有支撑下去的靠山。”
“好。”
林涣暮答应的痛快,带着心疼将他一把搂入怀中,对方罕见地没有挣扎。
“但就算是你手中没有那人支撑,我也会护你。”
“林涣暮。”
“你会败在你的自负上。”
苏瑾帛声音闷闷的从风沙间的缝隙中传出。对方听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作答,透过他耳侧看着那片战场荒凉。
第18章 第十七章
后来,此战被当朝太史记入书册,里面提及了圣上此次御驾亲征有如神明佐佑,带兵凯旋;也提及了布衣出身的将士李随因杀敌有功,授予兵部尚书一职,次年深得圣上恩宠,拔为大将军。
而战死将士的名册里,有着李瑾二字。
那时李随给江南二老写信,信中提及了自己被升了官,入了朝廷,便留在了京城,也提及了先前来家中收留的兄长李瑾战死沙场,尸体被戈壁滩的风沙掩埋,甚至连马革裹尸都无法做到。
传回来的信是陌生的字迹,应是家中老人请村中识字人代写的,信中说家里人很为自己高兴,也为李瑾痛心。
小水自从知道李瑾战死沙场后天天哭的跟泪人一般,只会就坐在窗棱边发呆,盯着来来往往的木船一看就是一整天。
后来她也不再哭了,也不再看了,父母安排嫁了人,那个人挺好的挺老实的,对小水也很好,什么事都惯着她。
只是小水自此落下了一个毛病,眼睛总是发涩,就连江南水乡的雾朦天都润泽不了。
李随把信给苏瑾帛看,对方盯着信双目飘忽了很久都没有言语,最终还是深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折叠起来封了回去。
“哥,小水她嫁人了,也过的很好。”李随拍了拍他的肩膀,全当安慰。
“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我一直对她好。”
“就像是想要弥补那位故人一般,将愧疚转移到了她身上。”他将脸埋入自己双手间,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错了……”
李随从他指尖将信抽出收入怀中,看到有人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我妹妹的事不怪你,回去吧,有人来了。”
苏瑾帛抬眼,撑着冲他笑了笑,两人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他回宫,而他回府。
他如今是朝中一无名士卒,美其名曰朝中暗卫,仗着怀揣着令牌到处溜达。
他可以去宫中任何地方,甚至金銮殿都可以去,但唯独不许踏足后宫之地。
除却指挥史明确禁止进入之外,当时林涣暮在身边也并未出口反驳。
还不是舍不得,怕我去陷害那个后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
苏瑾帛颠了颠手中的令牌,沉闷的声响。随如今被囚于这皇宫里,但他最起码的傲气还是在的,前朝苏瑾帛一向以儒雅著称,想不到到了如今,在别人眼里竟然无耻到会去对一个女子动手。
他其实是有些躲着林涣暮的,有时候躲的巧了,甚至一连三四天都见不到他。
后来林涣暮就派指挥使带着人来找自己,但他又偏偏对这皇宫地形熟悉,东绕西绕能找的到也不容易。
比如上次指挥使耗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愣是没找到苏瑾帛,派的人也都上报说未寻到,但那边圣上又在催,跑断了腿也不知道他在哪。
“你去找找那嬷嬷们手边上有没有他。”林涣暮埋头于奏折中,手都未停下。
“可是陛下,怎么可能……”
“你先去看看。”
……
“苏暗卫。”指挥使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忿忿的看着面前人。嬷嬷手下的宫女们那个不是娇娇弱弱,他一个七尺男儿躲在最角落里,披着一个嫩色的外衣,虽说一眼过去都着一样的衣衫看不出什么端倪,到如果第二眼看去……
“苏暗卫,您这是?”
“报指挥使,小的是来分担宫女们的不易的。”
虽说他蒙住了半边脸,但是指挥史单是看他那眼睛就知道他毫无半点愧疚之情。
“你一暗卫,也是挺关心民间疾苦啊。”
在苏瑾帛还没想出回答前,就已经被指挥使揪起来向林涣暮所在的方向行去了。
也只好叹气随指挥使回去,他拾阶而上,黑袍在身后翻飞,那与生俱来的气质,衬的随他而入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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