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难道从刚才开始,晏子殊的注意力全都在弓箭上?德瑞克觉得匪夷所思,他怒不可遏,手里握着弓箭,晏子殊却对此不屑一顾。
——他是被彻底无视了吗?
德瑞克的面部肌肉在跳动,脸色由白转红,气得咬牙切齿。
“我说你也太……”
德瑞克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晏子殊朝他伸出手,说道:“给我一支箭。”
“你不会说‘请’吗?”德瑞克翻着白眼说。
“请给我一支箭。”晏子殊认真地看着他。
“……”德瑞克无言,很想扭头走开,但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神经出了错,他竟然真的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递给晏子殊。
晏子殊拿着箭,上上下下,反复观察着用猎刀削得极其光滑的山杨木箭身、齐刷刷的鹅毛尾羽以及用铁皮磨光打造的三角形箭镞。不得不说,德瑞克把贴片的边缘和尖端都磨得足够锋利,最薄处就像纸片,指尖轻轻划过便会流血。无论弓还是箭,德瑞克都将它们造得非常具有杀伤力。
晏子殊对这样原始的弓箭充满好奇,他右手握弓,左手搭箭拉弦,弓弦比他预想得更紧更费力气,他必须站稳双脚,才能将弓弦完全拉开。
“咦?”
右肩下的拐杖让晏子殊的重心产生偏移,不论怎样瞄准,都觉得箭会射偏,但是松开拐杖,他会跌倒。
天空中忽然飘下朦胧的雨丝,不一会儿,晏子殊浓密的眼睫上就挂着水珠,墨色的长发也有些潮湿,但晏子殊无视这绵绵细雨,不时眨着眼睛,全神贯注地调整瞄准的重心,忽地松开弓弦。
“咻!”
箭支冲破雨帘急速射出,但飞得太高也太远,直接越过目标,扎入后方的密林里。
“哼,你连站都站不住,就别浪费我的箭了。”德瑞克挖苦道,“你知道我做这样一支箭,要多少道工序吗?”
“我会帮你找回来的。”晏子殊说,又伸出手,“‘请’再给我一支箭。”
“下雨了!”德瑞克气鼓鼓地说,很不情愿地抽出箭支,递给晏子殊。
“我看见了,这点雨很快就会停的。”晏子殊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说,“你要是怕淋雨,就去帐篷里。”
“白痴!我是怕你淋湿!”
“哦?谢谢你的关心。”
“我才不是关心你!要是你生病了,倒霉的是我!”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晏子殊说着拉弓搭箭,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若不是脚伤休养得久一点,他现在就能出外勤。
“而且就算我生病了,那也是我的事,我不会让兰斯找你麻烦的。”
“你这样的脾气,公爵怎么会喜欢上你!”德瑞克瞪着晏子殊,吐槽道,“我看你早晚会被殿下甩了。”
晏子殊冷冷地瞥了德瑞克一眼,说道:“那更不关你的事了。”
“……”德瑞克觉得被困在货船上的晏子殊,还要“顺眼”一些,现在的晏子殊,不仅一点都不顺眼,还很可恶!
又或许,这才是晏子殊的本性——德瑞克不清楚公爵是否了解这一点,如果公爵殿下在明知晏子殊的个性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还爱上他,那么德瑞克只能这样想——
爱情果然是盲目的。
①ae古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
第十章 嫉妒之心·下
“咻——咚!”
破空而出的箭似乎比之前的更有力量,就像一道弧线形闪电,木板几乎从中心劈裂成两半,崩落在地。
德瑞克吃惊地睁大眼睛:“‘夜鹰’,有没有人说过,你更合适做一个杀手?”
晏子殊一愣,头脑中霎时浮现出卡埃尔迪夫的脸,但他很快回神,放下弓说道:“没有。”
德瑞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忽然,他的视线被晏子殊的衣领处,那若隐若现的红点吸引住了。
“是被蚊子咬的吗?”
德瑞克在心里嘀咕,但下一秒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受到了不小冲击。
德瑞克非常喜欢卡埃尔迪夫公爵,但这种喜欢和爱情无关,他对男人也从不感兴趣,但是对于公爵和“夜鹰”之间的种种,他会感到好奇。
多年前在佛罗伦萨,他第一次见到晏子殊,那个传说中的国际刑警——“夜鹰”。
德瑞克手持狙击步枪潜伏在屋顶上,眼睁睁看着晏子殊挟持公爵,他却无法扣下扳机。
因为那时候谁也没料到晏子殊敢对公爵出手。
最后,让步的是卡埃尔迪夫公爵。
德瑞克从未见过公爵对谁退让,尤其关乎家族的原则问题,但公爵为晏子殊破例,这让他非常震惊。
所以,他射杀了芙瑞·隆萨。
作为对晏子殊的报复。
在这之后,德瑞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公爵身边,他继续以“火狐”的身份活跃在俄罗斯、叙利亚、阿联酋等国家的自由佣兵市场。
但必要时他也会像以往一样,做一个狙击手,潜伏在大厦屋顶或隐秘的角落,默默保护公爵。
有件事,德瑞克格外在意。
那便是在过去,他经常看到不同的女人出现在卡埃尔迪夫公爵的床上。
那些女人都是令男人神魂颠倒、荷尔蒙飙升的性感尤物,有的还会在明亮的落地窗前脱得寸丝不挂,毫不吝啬地展露她妩媚的身躯,但德瑞克以及他率领的狙击小组都非常敬业,绝不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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