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想了想,说道:“你爸挺可怜的,还有小孙也挺可怜的。”
路郝:“他活该。”其实他再不喜欢路爱国,临了临了,路爱国也没能和刘淑芳一起慢慢变老……
文寒知道路郝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路爱国,也就是嘴硬而已,那人要是真觉得自己爸爸活该,那大年初一当天也就不会在老头儿家里吃饭了。
文寒心想新年新气象,不知道在新的一年里,又有什么艰难险阻在等着自己呢?他靠着路郝的肩膀,两个人就静静地坐着。
路郝就让对方那么靠着,屋里暖气烧的很足,两个人在一起就更显得暖和,他看着桌上那一袋白薯干,想自己一定要和文寒好好的过日子,不让任何人把他们分开。他突然没了打游戏的兴致,只想一直这么坐着,恨不能坐到地老天荒。
查户口
第二天一早文寒去超市买了只冻鸡,没办法,菜市场里卖家禽的专业户也回家过年了,他只能去买冷冻鸡肉。
路郝这回算是彻底高兴了,再也不用吃速冻食品以及去楼下小饭馆随便对付两口了。
中午的菜色是小鸡炖蘑菇,用的就是文老爹给文寒的蘑菇,纯天然无公害无污染。虽然不是现宰的活鸡,但这依然不影响煤气灶的小砂锅飘出阵阵鸡肉的香味。
快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文寒正在厨房里炒菜,路郝看也没看猫眼就开了门,开门之后他挺后悔的,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两人嘴里念叨的路爱国……
路郝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改改这个不看猫眼就开门的坏习惯,这个习惯太不好了!
防盗门上放猫眼不就是为让门里的人去看门外的世界么,结果他完全无视这个安全便民的设计,现在隔着一道打开的大门,路郝站在门里,路爱国站在门外,一老一少僵持在门口……
路爱国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塑料袋,看起来很重的样子,路郝觉得叫老头儿进来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就算大年初一他赏脸跟老头儿吃了一顿饭,也不代表自己完全原谅老头儿了,那顿饭他看的都是小孙的面子,跟路爱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抛开刘淑芳这个人不谈,路郝认为孙志智和他一样同病相怜,小孙开口留他吃饭,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但是今天才正月初六,老头还就不请自来登门造访了!厨房里传来文寒的询问声,谁来了?是锐哥吗?”
路郝没回话,就盯着老头苍老的脸,这老头好像比上次气色好多了,脸上也没有那么沉重灰败,不过丧偶的打击依然把老头的后背压得稍嫌岣嵝,身形看着也很干瘦。
路爱国漾出一个略带讨好式的笑脸,笑容顺着脸上的皱纹开出一朵放射状的菊花:“路郝啊,爸爸来看看你。”
路郝心想我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他上次去路爱国那里,发现老头腿脚有点不太好的样子,他今天要是不让老头进门吧,总觉得十分不太近人情,再加上老头拎着袋子爬上六楼,应该还挺辛苦的。这么一想于情于理,都应该让老头进屋坐坐歇歇脚。
路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侧身让开大门,生硬地说道:“进来吧。”
路爱国听了显然特别高兴,他唯恐自己儿子变卦迫不及待地就进屋了。路郝在他身后关上门,心想老头身形看起来还挺矫健的。
路爱国一进到客厅,不用人招呼就特别自觉外加自然地坐到了沙发上,说实话他这些年住的是带电梯房的新小区,平时不太走楼梯,今天突然爬上六楼他确实真的挺累。
路郝坐在他对面,问道:“来这干什么?”
路爱国闻言把两个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推到路郝面前,献宝似的说道:“路郝啊,这是山核桃,别人送给爸爸的,爸爸知道你从小就爱吃核桃,今天特地来拿给你尝尝的。”
路郝心想你个死老头早干嘛去了?现在想起我爱吃核桃了,我爱吃的东西多着呢,怎么这么多年也不见你给我拿点好东西过来。难道老头是个“妻管炎”,刘淑芳一死他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又或者刘淑芳一死老头太寂寞了,路郝还记得初一那天吃饭的时候,孙志智一直管路爱国叫路叔叔,并没有叫他爸爸……
路郝想的这两条都对,但是综合起来还是后者占了路老头心里更大的比重。
路爱国见路郝不说话,他也毫不在意。
老头睁着一双老花眼打量起四周,这个家跟他早前离开的时候,样子没有特别大的变化,房子太老了,墙皮已经斑驳泛黄,满是岁月的痕迹,但是窗帘还是那套郝文慧最喜欢的水绿色的,五斗橱和茶几也都是之前的老款式,说起来这些物件的年龄可比路郝的年纪都还大呢……只是电视和空调全换了新的,路爱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有机会再进到这个家里来。
抽油烟机的声音好像摇滚重金属一样无畏地咆哮着,仿佛要划破油腻的房顶冲向天际。文寒边用围裙擦手边从厨房出来,他想跟路郝说“开饭了”,没想到坐在沙发上的老者瞬间就让他变成一个“哑巴”。
他认识那人,之前在医院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文寒不会认错,那人就是路郝的爸爸。
现实中正上演一幕男媳妇见公公的戏码,文寒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觉得自己双手双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合适。路郝根本不清楚小文心中有多不自在,饭菜发出的诱人的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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