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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啊。
我和大妈打好招呼,收下她下个月的奶钱后,骑着小电瓶准备回办事处。
推好车子一进门,就被气场镇住了。艳姐老老实实坐在那看账。先一步回来的小林朝我挤眉弄眼。屋里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正打量着墙上挂的字画。大约也是听到了动静,转过来一看,嗬,我松了口气,熟人啊。
“方警官。”
我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金艳立马就活了过来,挺着她的胸脯,声音甜地吓人:“小黎你认识的哦。那快来招待一下。方警官是吧。他太客气了呀,让他坐他不坐。”
方皓撇了她一眼,咳了一下。
金艳立马没了声音,把衣服拉拉好。扭着腰,拉着小林说要去盘货。
小林莫名其妙:“我盘好了呀。”
“闭嘴小兔崽子。”
我忍俊不禁。金艳穿衣服向来豪放,领子不露出半个胸是不叫领子的。估计是被方皓教训了,所以才老老实实把衣服拉好。倒是没想到,这位小警官这么纯情的,看他上次工作时穿的衣服,还以为这种风格的女人他见多了。
我招呼他坐。方皓倒不客气。我给他倒杯茶,他也不客气。这就让我有些想笑了:“之前他们让你坐,你干嘛不坐。把人吓地够呛。”
说着我打量了他一下。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穿警服。长身玉立,像棵小白杨。
方皓笑了笑,喝了口水:“我本来马上就要走的。”
“你来找我的。”
“对。”
正好此处无人,方皓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看:“这是何东半年来的行踪,和他接触过的人。泰半在上面了。”
我接过纸先不急着打开:“这个有保密条例吗?给我看不要紧?”
他只淡淡一句:“没事。我信你。”
这就……这就让人没话讲了。这哥们儿实在,我喜欢。我打开浏览了一遍,他这大半年去过的地方,有一处每周都会去。我抬头看方皓,他也懂我意思,解释说:“不是情人。”
我继续往下看,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说他情人发疯那事你知道的吧。”
方皓点点头:“关于他妻子中邪的事,我也知道。”
“这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
我随口说的,没想到居然从方皓嘴里落出这句话来,这可叫我惊讶了。外头传来悉里索罗磕碰箱子的声音,我扣下纸,往外看去。只听艳姐的声音遥遥传来:“还没点完,你跑什么?”然后是小林委屈的声音,“我上厕所可以伐。”
方皓轻声道:“何东第一次去完望悦楼后,杨蕊就不舒服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开了克制抑郁症的药。后来你也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望悦楼的事,方皓是查不到的。因为那里的客人都会被保密。何东的身份地位,似乎还不足以经常去那里。这一定和那次我没见过的另一个人有关。
我想到了钱忠达。如果拜托他,不知道能不能获取望悦楼客人的信息。但眼下,我得先知道方皓找我做什么。我把纸重新叠好还给他:“你拿着这个找我,希望我能帮你做什么?”
方皓眼中露出赞许的神情,沉吟说:“其实,关于何东谋害妻子的一些证据,我手上已经有一些了。是杨家人提供的。”
我联想到何东之后不同寻常的举止:“看来他小情人发病,也与杨家人有关了。”
方皓点点头:“杨家有些实力。”然后他不就此事说下去,只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何东。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当年能算出人在哪。”
“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我脑袋一片空白:“……这我……我爷爷已经熄卦了。”
“不是有你吗?”方皓看着我,“你当时不也当场就怀疑何东吗?”
我有些迟疑。
我在卦术上不精的。看看相,算算小卦,还能混混。毕竟后来随着历史潮流客观性发展,古老的一些学术隐于田野之中,不流于台面。我也只在小时候跟着老爷子玩的时候知道点。
方皓说:“只是帮个忙。不行也没事。我们的同事依然在抓捕中,只是时间问题。”
他口气诚恳稳重,不带半点强迫的意思。我想人家警官已经这么客气了,而且一般这种没人信的。他愿意拜托你说明相信你。你有什么矫情的。不准就不准,试试吧。
于是就咬定了决心,像壮士扼腕般点了点头。
“事先说好,我半吊子。”
“没事。”方皓明显眼睛亮了。“那你需要怎么做?”
“去何东家里走一趟吧。”我抬头望了望天,说。
毕竟爷爷说过,卦与风水相通而连嘛。
何东跑了以后,他那屋就空了出来。他也是心大,居然领着情人住自己家,确实不怕来点什么敲他门。有方皓带着,一路畅通无阻。我坐他那车上,其实心里特紧张。半途想想后悔了,二十多年没干过这事,我为什么脑抽了要答应方皓呢?
大概是透过后视镜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方皓瞄了我两眼:“后悔药没得吃,半路跑单算你袭警。你可想好了。”
啥?我没听错吧!这是□□裸的威胁啊。我张着嘴,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你这袭警,也得找个名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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