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翊轻笑:“她若是完好无损地回到怡月阁,才更叫人好奇!”
他们一开始求的,就只是保住霓落的性命而已,身怀蛊术之人,不论她是否有心,对朝廷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庆元帝是决计不会轻易放虎归山的。
只是她既已经安然回到了怡月阁,大皇子那边,该是无恙了吧。
“能够舍下过去重新开始,总归是好的。”
扔下一句感慨的话,苍翊命小厮赶车回府。
南宫若尘眼眉低垂,这人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又何尝不是言与自己听的呢。
马车外人潮涌动,喧闹异常,马车内紧靠在一起的肩头随着车身的晃动渐离渐近,苍翊伸手握住他搁置在身旁的手,十指交握,紧扣身旁。
回到王府时,苍翊率先下了马车,正伸手接着另一人下来,便见钟叔一脸凝重的迎了过来,面带焦急却欲言又止。
“出了何事直说便是。”苍翊头也不回。
钟叔垂首道:“宫里来的消息,晚间宫中设宴款待他国使臣,皇上派人来,请殿下今晚务必出席。”
想起在煦和楼遇上的那些北疆之人,苍翊剑眉微蹙:“这北疆使臣来朝年年都有,往日本王也从未去过,派人去宫中回禀,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说罢他便拉着人往府里走,钟叔赶紧跟上,忙道:“王爷不可,皇上口谕严令过了,您不能不去啊,老奴听说,今日到的不止是北疆的使臣,还有……还有……”
忽然想起一事,苍翊心中一惊,正欲回头阻止,便听他道:“还有月华国的使臣啊!”
“……”
话音刚落,翊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怔在原地,一时竟不敢回身见身后的人。
“月华国?那不是师兄……”少年未说完的话被某王爷怒瞪了回去,不满地撇了撇嘴。
顿了半晌,苍翊叹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钟叔并不知道其中缘由,见他脸色难看,只得低头应了,眼见着自家王爷心事重重地拉着公子进了王府。
苍翊心下微紧,他早知道月华国使臣会到,可他不明白,缘何会来得这样快?
明明说好了的,不会再离开的,他是信的,可心里为何这么不安,仿佛下一刻,身边的人便会离他远去,他祈盼着,这些不好的预感,一个都不准,正这般想着……
“启禀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让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少年浑身一僵,下意识转身对上那人一如既往恭敬的模样,凌云微微抬首,少年瞬间侧目避开视线,打了声招呼便绕开几人跑开了。
府外的不速之客最终不受翊王殿下待见,悻悻地离开之后,却留下了一封书信。
竹意阁西厢房中是一间棋室,平日里只当是一个摆设不曾用过,却也经常有人打理,苍翊非要来此处下棋的缘由南宫若尘并未多问,只是依着他执了棋子与他对弈。
棋室中静谧如斯,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与落子的轻响,棋盘上纵横交错,杀得难解难分,棋盘一旁搁着一封书信,近在咫尺,却谁也没伸手碰触。
“要去吗?”
他问的突然,南宫若尘抬头,面带疑惑。
苍翊道:“宫宴,你要去的话,我带你一起。”
总归是故国臣子,许会遇到昔日的熟识之人,他既盼着他能应下,真正放下过去,又盼着他说拒绝,怕他心生动摇。
南宫若尘顿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道:“宫宴之后,早些回来。”
苍翊颔首应下,不再多言。
两人似乎专注于眼下的棋局,认真地紧,只是心中真正的思虑,谁也无法知晓。
……
☆、宴席
夜色降临,皇宫内四处灯火,亮如白昼,宫宴所设之地,临昭殿外宫人来来往往,准备着今夜的宴席。
苍翊到的时候,宫殿内来参加宫宴之人已差不多全部到齐,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主位御座及旁侧位置暂时空置,大殿设矮脚桌于两侧,苍翊作为离洛国唯一的亲王,坐在殿前位列御座下首,视野广阔,殿中一切事物尽收眼底。
面前琼浆佳肴,他却全然没有食欲。
北疆月华使臣同侧而坐,似是猜到了苍翊的身份,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而苍翊顾自饮着酒,却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月华国使臣。
这些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么是抹除月华四皇子的存在,要么,就是带南宫若尘回国,而不论他们要做的是什么,都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片刻之后,庆元帝携皇后娘娘,贤贵妃入殿,群臣及使臣起身见礼,待帝王落座之后方才起身,在看清殿中多出来的几人之后,使臣无异常而群臣大惊。
在翊王下首,原本空置的一个座位,本以为是留给尚在禁足的三皇子所用,可现下坐的,却另有其人。
身着蓝色玄衫,头顶青色冠玉,眉眼间同帝王颇有几分相似,竟是阔别朝堂数年之久的大皇子,还是同皇上一道入殿!
二皇子落势,三皇子禁足,在这个关头,大皇子突然现身宫宴,此举何意?
“今日实乃大好之日,两国使臣竟同时抵达吾国皇城,这般凑巧,也是缘分,离洛能与月华,北疆缔联邦之交,是国之福祉,今夜特设此宫宴,为两国使臣接风。”
众人落座,庆元帝执起酒杯,与群臣同饮。
庆元帝始终不曾提及大皇子,举止言谈也与往日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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