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游茗一掌拍于桌上,脸色已是怒极。他昔日温文尔雅,何尝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刻,可是一想到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迄今执迷不悟,他就气得想学沈知秋拔剑杀人。
游茗越想越气,只得偏过头去,不肯再望他一眼。
“师父,我要走了。”宁半阙把面具放到桌上,表情阴晴不定。
“且慢。”
敞开的门外,沈知秋与韩璧正是比肩而立,冷眼旁观。
宁半阙笑道:“就凭你们三人,就想拦下我?”
沈知秋手中的影踏剑尚未出鞘,却已是杀意横溢,只听他面无表情地作结道:“宁半阙,你左肩受伤,打不过我。”
“我从不单打独斗。”宁半阙扯着嘴角轻笑,“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命格奇贵的韩公子,你就不怕刀剑无眼,伤到了他。”
沈知秋担心他还有后手,立刻谨慎地站到韩璧身前,把人挡得严严实实,向着宁半阙警告道:“不许对他动手。”
韩璧先是无语,而后有点欣慰,便伸手把沈知秋拖回身边,才向着宁半阙笑道:“你来这里,陆折柳该是不知道的吧。”
宁半阙没有回答。
游茗虽然与陆折柳没有直接的对立关系,但是他作为沈知秋的朋友,与陆折柳自然是不对盘的,然而,宁半阙一直都在偷偷摸摸地跑来见他的师父,陆折柳又是这样宁可我负天下人的性子,绝不可能容下此事。
因此,韩璧断定宁半阙与陆折柳之间必有罅隙。
宁半阙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夜会来?”
“我把游先生接回京城,一路上就被你派人监视,后来游先生到了墨奕,墨奕守卫森严,你自然是不敢造次,因此,我请游先生暂居西溪别院,从而守株待兔。”韩璧缓缓解释道,顺便还恶人先告状,“你来得实在太慢,还让我们等了两天。”
宁半阙确实以为,这两人早就和岳隐一起离开了西溪别院,他如今孤身一人,若是要和沈知秋明刀明枪地斗上一番,胜算必然很小,于是他冷哼道:“我和师父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游茗在一旁已是沉默了很久,如今听见宁半阙拿他作阀,才终于开口说道:“是我请他们来的。”
早在游茗和韩璧接触之时,他只提过一个要求,那就是寻找宁半阙。
“你长大了,为师留不住你,只能请别人帮个忙了。”
宁半阙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
“我现在开始教你做人,想来应该不迟。”游茗深呼吸了一下,看向了沈知秋,“麻烦你了。”
沈知秋疑惑道:“啊?”
难道是要让他向宁半阙摆事实讲道理吗,这事儿他很不擅长,一时只好愣了。
“阙儿,你不听话,到处乱跑。”游茗轻声问道,“为师要打断你的腿,你有意见吗?”
宁半阙从未见过游茗这副样子,一时语塞,此时的沈知秋却对着游茗说道:“我可以替你把他抓起来。”
游茗:“那就麻烦你了。”
话刚落音,宁半阙拔剑道:“这里打不了,去院子里吧。”
沈知秋手中的影踏剑已是蠢蠢欲动:“直接来吧。”
宁半阙嗤笑道:“刀剑无眼,你不怕伤到你的韩公子,我还怕伤到我师父呢。”说罢,他翻窗而出,沈知秋连忙跟上。
夜色下的庭院里,两人身姿均是极快,剑锋交汇之间,隐约可见火光擦起,沈知秋未尽全力仍在试探,而宁半阙左肩受伤,彼此一来一回数度对招,初见竟是没有分出高下。
宁半阙却不明来由地笑了笑,手中长剑一晃,一时间剑光交错,似有似无,却能精准地向着对手的破绽之处接连点去,落入沈知秋的眼中,如同一夜惊雷乍破,只见他一边挥剑格挡,一边蹙眉问道:“阑风长雨?”
“正是。”宁半阙眉峰一抬,满是挑衅意味。
阑风长雨,正是烟雨平生的第十一式,以实化虚,连绵不尽。
沈知秋:“谁教你的?”
宁半阙自然不会回答,沈知秋见他嘴硬,手腕骤然一转,影踏剑先是格挡,再是巧妙地回环反复,不过一挡一退一进,竟就把宁半阙的攻势彻底压下,其后数剑变换,时而刚劲有力,时而迅疾如雷,虽然同样使着一式阑风长雨,沈知秋却有百般变化,不过十招之间,宁半阙便败下阵来。
“你学得不好。”沈知秋以剑指向他的喉间,“不过徒有其表,却无其形。”
宁半阙虽是身陷险境,面上却不见如何惊慌,只是笑道:“即使只有五分功力,它也是烟雨平生。”
沈知秋不厌其烦地问道:“到底是谁教你的?”
墨奕之中,能够使用全套烟雨平生的人寥寥无几,十只指头就能数尽。
宁半阙淡淡道:“据说是你。”
沈知秋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宁半阙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很快,江湖上就会无人不知,将烟雨平生外传的人,就是你沈知秋。”
游茗走了过去,站在宁半阙身边,宁半阙本是机警得很,差点就要一掌向外推去,余光瞥见是他的师父,只得硬生生地把手又收了回来,任由游茗点住他周身穴道,浑身瘫软在地,瞬间动弹不得。
游茗把他轻柔地放倒在地上,掌心贴上他的腿弯,拇指指腹捏在膝盖的关节处,温言笑道:“放心,为师技术很好,不会痛的。”
宁半阙:“……”
游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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