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罢,大方道:“二少你好呀,我叫袁夏梨,你可以叫我夏梨,等我们再熟悉一点,唤我的字芝荷也可。”
袁夏梨笑起来好看,海二少本来就对她有好感,看她如此亲切,更是想好好表现:“袁小姐的名字真是有诗意!这名字真好听!”
没想到袁小姐却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来的诗意,我爹是卖夏天的梨子起家的,所以我叫夏梨,后来我爹改种冬藕了,所以我弟弟的名字叫袁冬藕呢。”
海二少:……
袁小姐又道:“咦?二少的左手怎么了?”
庄大少解释道:“这是为了救我弄伤的,海二少是个心善之人。”
袁小姐听罢赞赏着点头:“二少是个好孩子!”
海二少:“好……孩子?”
庄大少:“我表妹近两年才回国,我姨夫出资开了个保育院,她在里面当老师。”
袁小姐:“别看我整天笑嘻嘻的,我最不喜欢坏孩子呢。”脸色一峻,接着道:“不听话的淘气孩子到了我手上,可是要被好好‘教育’的。”
庄大少立马补充:“你别误会,她不打人。”
袁小姐听罢哈哈大笑。
海二少:…………
淘气不求上进的纨绔孩子海二少看来永远不会是袁小姐喜欢的类型了,海二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有心思琢磨起别的事来,这会儿再看庄大少,被遗忘的那股尴尬便排山倒海地呼啸而来了。
庄大少见海二少脸色不怎么好,于是走到他身边问:“忘了问你,怎么了,这两天都不见你出门。”
距离有点近,海二少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起来:“我……我吃坏了肚子,在家休息呢。”
庄大少又道:“怎么总是这样马马虎虎的,也不会照顾自己。”
低头看了看海二少手上的石膏,把垫在手和石膏之间的纱布好好掖了掖。
“这纱布随时要注意,如果弄不的好磨破手是很疼的。”
海二少低头看着伤手,不说话,耳尖却有点红。
庄大少见他不答,只能又重申一次。
“明白了吗?嗯?”
声音低沉,海二少听得背脊酥麻,只能赶紧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你靠得太近了。”
庄大少笑了:"难得见我们二少还有害羞的时候。"
海二少心里大喊:我哪里害羞啦!还不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第28章
庄大少这几日有些上火。说不出是为什么,一团炽热像是在胸口生了根,没由来的燃烧使得他感觉自己暴躁了不少,吩咐下人连续熬了三天凉茶,胃都喝疼了,也没能缓解多少。
眼前坐着海二少,看这人穿得整整齐齐,就知道大清早肯定起床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此刻海二少口若悬河,教袁夏梨如何掷骰子掷出一串六来,说到激动之处,更是不要形象,眼睛泛起亮光,不留神连口水都喷出来几粒。
袁夏梨袁小姐相当给面子,又或许是当真认为二少有趣至极的原因,捧场得厉害。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完全把庄大少排出了聊天圈子。
平日里海二少虽然也是这幅德行,人来疯,给根杆儿就顺溜着往上爬。原先庄大少倒是挺喜欢这样活泼的他,不过现在真是怎么瞧怎么聒噪,只想把他赶出去,还自己耳根子一个清净。
人热情如此,狗随主人,也跟着猖狂起来。海二少以往是顶不喜欢阿猛过来串门的,庄大少知道他的心思,怕生出什么串串,坏了爱丽丝的血统,要被庄公馆的人找上门来要说法的。海二少忘了身处洋派大宅的拘谨,土狗阿猛就更不必说,见主人不拦着,整日整日地呆在爱丽丝旁边,逗它开心,还为它舔毛,那词儿怎么说来着,殷勤,如今是放人放狗身上都贴切了。
庄大少没觉出自己罕见的刻薄,是越看海二少越觉得刺眼。这段时间只要一得空就往庄公馆跑,一个上午不到就得到了“特别许可”,能够直唤表妹袁小姐的字,“芝荷”就“芝荷”吧,还非得往后加个“姐姐”,嗲得庄大少浑身不自在。海二少的感情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看来他是对袁夏梨痴了心了。
思及此,庄大少更想把试图教袁夏梨十里镇土话的海二少直接扔出庄公馆,问他理由,怕是还来不及想,光是想治治胸口发闷已经花光所有精力了。
海二少除了热情程度让庄大少咋舌,实际上真正惹得庄大少不痛快的,是这人态度的转变。庄大少实在想不通,仅短短一夜,曾经因为土气而自卑,站在自己面前非要装作自己什么也都懂一点、以此来充作底气的乡村小少爷去哪儿了,往日的海二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叫他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与自己聊天时,唯恐说错什么话出了洋相,可面对袁夏梨时,这份尊严去哪啦?怎么就这么不要脸了呢?!
“芝荷姐姐,你说的唱片,我从来没听过,不如你教教我怎么放吧。”
我呸,前段时间来庄公馆控诉你三娘“中邪”的时候,你跟着唱片机旋律摇头晃脑的样子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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