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一阵,终于停了。
我赤脚走出去,耳朵贴到门上。楼道里很安静,感应灯也没有亮,我拉开里边的木门 ,防盗门没开,但我已经看到靠在门边的唐闻秋,正低头抽着烟,听到响动才朝我看过来。
我没想到是他,因为最近“拜访”我的人实在太多,可他来了,我也只觉得是迟早的事。我把门打开,身体靠在门上,跟他成对角线站着,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我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问他怎么会来又或者来找我有何贵干,都没有意义,而且也是自讨没趣。毕竟唐大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耐心等着他开口。
楼道里的灯亮了一会儿灭了,唐闻秋一支烟抽了一半,最后深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半支摁在墙上又收进手里,抬腿跨进门里来。
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我家还有另外一个生物,小小的一团,球一样滚到他脚边,他差点踩下去,收腿不及身体往后退了一大步,手肘撞到鞋柜上。
那小家伙胆子更小也被吓到了,顿时做出应激反应,毛茸茸的身体绷起来,喉咙里发出细弱却愤怒的呜鸣,随时准备朝巨大的对手扑上去。
我及时喊了一声:“臭豆腐,别动。”
臭豆腐是我给它起的名字,特意恶心程瑞的。他走那天问我该叫什么,总不能小狗小沟的叫,他倒是想了不少自以为文艺的比如美人之类,把我酸得不行。
“就臭豆腐吧,反正你喜欢。”我用脚将小家伙圈在脚边,对程瑞说,“说好了,等许竟生了,这狗就送过去给双胞胎做礼物。”
程瑞趋利避害,只同意了前半句:“臭豆腐就臭豆腐,贱名好养活,你看我叫你宁狗你才长这么大。”后来,他被我踹出了门。
“臭豆腐,过来。”
我反手关了门,蹲下来朝它招手,它一开始还不情愿,但架不住就喜欢我抱,看了看我,还是颠着小短腿跑过来,我一把捞起夹在胳膊底下,径直送回卧室又把门关上,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唐闻秋还愣在刚才地方,不知道是真被一条小奶狗吓到了,还是看到我家有这玩意儿,洁癖的他已经没了进来的兴致。
我洗着手,心里琢磨着他来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姓吴的那件事,以他对我的了解,不难怀疑到我。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那醉鬼清醒的时候什么人事都不做,喝醉了把自己交代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磨磨蹭蹭,唐闻秋倒是等不及了,干脆靠在鞋柜上,声音低哑的问我:“还洗得干净吗?”
我手上略顿了一下,接着冲水。
他这话是我说过的,我问他手上沾着血洗不洗得掉,他又原话丢回给我。不过这下好了,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这狗很干净,打过疫苗,不会有狂犬病毒,放心。”我淡然道。
唐闻秋却不跟我打哑谜:“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甩甩手,扯过毛巾擦了擦,又狠狠丢开,“大少半夜过来,难道要跟我讨论怎么洗手?”
“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他盯着我,两颊因为用力而绷紧。
这是我们自苏锦溪葬礼之后第一次见面,中间隔了半个多月,电话也没有打过,真像是一别两散一样。不过信息时代,就算我们不联系,他的消息我还是知道不少。
网络上关于他关于唐氏的那些谣传一直没有停歇,但唐氏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倒也不奇怪,唐大少向来不屑辩解,无论真假,都随人说。
从几百年前的酒店命案,到苏锦溪还有我的三角八卦,坏消息一件接一件,唐闻秋虽然不理,但日子不好过是一定的。所以他脸色难看,身体裹在衣服底下,越发仙风道骨。他跟苏锦溪倒是越来越像了。
我现在对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失望谈不上,因为本来早就不存在希望。也没有特别心疼,毕竟他不在乎,我也没有立场。
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连熟悉都渐渐勉强。
“是不是你做的?”他又问,这次语气倒是没那么紧张,因此显得冷淡,“你去找他做什么?苏锦溪的东西我会看着办……”
我望着他冷笑:“你怎么办?找人恐吓一顿,你以为有用?唐大少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相信人,你以为你拿回去的那些就是全部?太天真了。”
说完我从他面前走过去。
唐闻秋也跟过来,大概以为我要回卧室,伸手拽了我一把。我出于赌气的本能,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推回去,但我没想到他连我这点力道都受不了,马上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身体往前弯起来,手捂着肚子,好半天没出声。
明明没有很大力,他却脆弱成这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就像苏锦溪那样,示弱总能得到一些意外的优待。
“怎么了?”我还是忍不住问,却没有走过去。
唐闻秋没有搭腔。
倒是卧室里的小狗崽子,大概听到动静,护主的天性让它急得又在挠门,并且叫得一声比一声尖利。三更半夜这么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它。
我看看唐闻秋,到底走去卧室那边开了门。小家伙就贴在门口,门才推开一点,马上就从门缝里钻出来,刺溜着冲向客厅。它的目标是唐闻秋,我叫都叫不住。
唐闻秋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仍然弓着身体,双手捂在胃前。他有胃病,但我那一下还不至于让他痛成这样。
小狗帮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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