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个人,十分关心徐茂先的真实年龄,那就是坐在一旁的常婉儿。
自从上次在工地上,见到这个颇有大将之风的年轻知县后,便悄悄地对他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只是徐茂先不愿谈起,常婉儿便有些微微失望。
最近徐茂先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又在铜矿内窜上窜下,整个人黑了不少,看起来恐怕与实际上年龄要大些。
只可惜徐茂先想当然了,秦汉生哪是这么好糊弄的人,既然能在荆州太常府里担任三把手,又有第一铁笔银钩的美誉,看人做事自然有他独特的一套。徐茂先刚才这些推脱的言辞,可骗不了两位精明之辈。
秦汉生笑道:“徐大人莫要欺生我等二人,亦或是不适应面对我等?据我们之前的了解,徐大人才是最具有发言权力的人。不瞒你说,清早我们已经去过柳城铜矿了,对你的英勇事迹,我们早有了详细的调查。今天我们来您这里,只是想听您说两句心里的真实写照。”
“至于矿难的真实起因和情况,还有现场处置的细节,我们还是会采纳百姓的反应。做为王朝之舌,我们一向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遇事实是求是,既不歪曲事实,也不夸大言辞。放心吧,我们不会担误大人您太久。我如此说,徐大人可否满意?”
果然是经验老道之人,几句话挡回了徐茂先的搪塞,这个秦汉生不简单啊!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得罪这些王朝之舌,无冕之王,再说柳城铜矿的事,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自己还怕他们报道
想到了此处,徐茂先就道:“那你们想知道什么?”
打通了关节,秦汉生就把主题交给了常婉儿。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常婉儿拿出书册和笔,轻轻地将椅子前移了些,更加近距离看着徐茂先问道:“徐大人,您可否说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大的勇气和决心,敢冒天下先,亲自率人到矿下救人?”
常婉儿透过两道晶莹剔透的眸光,注视着徐茂先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里多少有些崇拜和佩服的味道。
果然会提到这档子事,徐茂先淡然一笑,他不需做作,也无需做作,坦然道:“当时什么也没想,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我治下的百姓,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儿老小等着养活,所以他们不能有事。”
“当时冲着这样一个信念,于是我便去了。当时柳县令,董典史等人都在,他们当时也争着要下矿。
但当时的情况很混乱,需要柳县令出面主持大局,董典史又要维持秩序,所以只能由我带队下去施救。这与传闻的所谓英雄无关,是当时形势所迫,既是刻不容缓,没有办法的办法。”
“此前种种浮于眼前,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有任何犹豫和懈怠,也许多拖片刻,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和人间惨剧。”
常婉儿频频点头,把徐茂先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记录在册。
徐茂先的这几句话说得很坦然,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和精心考虑,秦汉生和常婉儿都是资深的司乐,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清晨的时候,两人就从铜矿附近的百姓嘴里,了解到了整个救援的全过程。当时他就很迫切地想见见这位神奇的知县。徐茂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在黎民百姓的心里,引起如此大的震憾和敬重。
于是,他们一路走一路打探,一直到了柳城縣内,发现百姓对徐茂先的口碑,好到了让人费解的地步。再加上常婉儿,在路上对徐茂先赞不绝口,这就更加引起了秦汉生强烈的猎奇心思。
大明朝,真的有这样的好官?
秦汉生在荆州太常府任职六年,经历过无数骇人听闻的事例,也见惯了那些背着腹稿,精心作秀的场面,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徐茂先这样,坦然面对司乐,说着问心无愧的话,表现出无欲无求的心态。
在他刚才的这段话中,徐茂先并没有把功劳据为己有的意思,而且轻描淡写地转移了目标,把自己下矿的理由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象这是他应该做的一样,心里并没有因为成功的解决了一场矿难,而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
秦汉生不禁带有深意地多看了他几眼,而一旁的常婉儿,还在不间断的继续提问。“徐大人,据我们所知,当时矿下的情况十分危险,还险些再次发生坍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身的安危?你在矿下,真的一点都没感到恐惧吗?”
徐茂先笑道:“当时只想着救人,哪顾得了自身安危?不过事后回想起当时的危险情景,的确很吓人的。但身临其境的时候,就不那么好怕了,我想这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吧。”
徐茂先谈到这里,顺便提了一点请求。“两位司乐大人,倘若你们撰写我说的这些话,还是多提提那些施救队的人吧?
是他们用双手打通了堵塞的矿道,救出了被困的矿工。如果没有这些施救的人拼命努力,我想事情的结局将不会这么有惊无险。哦对了,当然还要感谢宜阳知府衙门,宜阳府令衙门的关心与支持,这才是我们动力的根源。”
“可以,我们会将这个要求如实反应的。”常婉儿记完,又抬起头正视着徐茂先。“最后还请徐大人回答一个问题,对于铜矿的现场管理和正确开采,柳城縣两衙是否想过,如何整顿开采和避免下次矿难吗?”
“这必是自然!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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