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年过去,物是人非。
江湖路,白骨枯。
最早凋零的,总是美人。
月影夫人在梳妆,慕容棠站在她身后,手上握着的是天煞。
“我就知道你会找来,你一向是最聪明的那个人。”月影平静的说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夫人,这些年,或多或少对南疆也该有情义了。”慕容棠问道。
“我生在冰雪寒霜的大漠,志在马背上驰骋。没有魔教,我便随着我的马匹护送镖车,这南疆,我没有留恋。”月湖夫人道。
“你为谁效力?”慕容棠问道。
“为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巫教已经彻底没救了。”月湖回眸笑道:“君亭山第五重心法历经坎坷,再不冲破,就会走火入魔,就算他杀了成慕,他还是无法练成斩天决。”
“为什么?”慕容棠问道。
“斩天决从来不是一个人可以练的武功,它是一代代极乐宫主相传的内功心法。”月湖回答。
“所以,它根本不是长生不老的武功,这根本就是骗局。”慕容棠反问。
月湖轻笑起来,“它是不是长生不老,根本不重要。我只在乎,君亭山的命数到头了。”
“他死了,月影就能取而代之。”
慕容棠拔除剑指向月湖,他看着月湖,摇头道:“你不是月湖夫人。”
月湖笑道:“不是月湖,我是谁。”
“你是成慕,对不对。”慕容棠猜测时,月湖的脸色一变。
“每次见你,你都不动身体,我起初以为是你的习惯,今天我才发现,你腿上有铃铛。这铃铛是鎏钰府里很特殊的一个,叫百岁好。前几日,我在洞里看你戴过。”
成慕褪去月湖的人皮面具,露出清秀的脸庞。
“夫人呢。”慕容棠问道。
“投湖自尽了。”成慕回答。
慕容棠眯起眼睛,浑身的杀气开始涌现。
“她是个笨女人。”成慕说罢,轻功一运,以极快的速度出了房间,慕容棠一路追到无名湖,成慕的身法更像是忍术,有点像倭人。
成慕的长发被风吹起,他手中的短剑也很罕见,通体黄色,剑法奇妙,至少十招之内,他没有败。
“你刚才使得是斩天决?”慕容棠问道。
成慕笑道:“要不然呢,还有什么武功可以与慕容堂主你一较高低,幸好你不是巫教教主,巫教还不算难以对付。”
“那我今天绝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说罢,慕容棠使出极快的剑招,成慕眼色一变。
“君亭山现在受着内力煎熬,与其在这里鏖战,不如前去救他。”成慕道,“慕容棠,现在就看你的本事,能不能从我手中把他救出去。”
说罢,成慕引着慕容棠跟他走。
“我出身淮南盐道,是在风城长大,我家门前有棵大树。”
成慕边运轻功边笑道:“当地人,都叫它连理树。”
慕容棠不解的跟随他,他带着慕容棠穿过暗道,来到君亭山练功的地方。
君亭山把自己关在一个铁笼里,几重的铁索环绕。
成慕走到他身边,君亭山血红的眼睛分不清人了,只见他狰狞的面孔,怒视着成慕。
“为何要伪装成月湖夫人?”慕容棠问他。
成慕歪着脑袋,看着君亭山,“他曾说过,练好了斩天决,他才能稳定巫教不受外来人入侵,他知道,江湖正派的人,都等着他死无全尸。当他发现他的夫人竟然是叛徒时,他的心也跟着她一起死了。”
慕容棠走到铁笼前,他伸手想要触碰君亭山,君亭山却朝他露出野兽才会有的神色。
成慕轻笑着:“这半年,我能伪装成他的夫人,已经知足了。”
“半年前,祭祀那天,其实是夫人在离间我们,对吗?”慕容棠没有听成慕的话,他看着君亭山血红的双眼,轻声的问道:“你却把我支离巫教,你是不是怕自己练到无路可退,怕你会伤了我,你告诉我……教主。”
君亭山痛苦的嘶吼着。
“这半年来,他总会这样失去理智。”成慕眨眨眼,“只要能救他,我愿意牺牲一切。”
慕容棠眼看着成慕打开铁笼,他立刻前去阻止,成慕却已经将门关上。
君亭山已经牢牢抓住成慕,成慕使出斩天决将君亭山的穴道封住,虽然力量很小,君亭山只是稍稍停顿了,成慕却已经用自己的内力镇住了君亭山。
然后成慕在君亭山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傾身吻住了君亭山。
成慕搂住君亭山,趁机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君亭山。
君亭山血红的双眼渐渐的变的清明,成慕朝他笑着。
“这半年,是我此生最高兴的日子。”
“你陪着我弹琴,我陪着你练剑。这就是江湖人说的神仙眷侣,是吗。”
“我不管你是男子,还是魔头,我也不管你是想要杀我,还是利用我练功。”
“君亭山,你给我的内力,我还给你,请把我的骨灰送回我的家乡,让我找到那棵连理树……”
夕阳下,无名湖一片静怡。
慕容棠抱着疲惫的尧清从洞里出来,君亭山在湖边弹着琴,慕容棠从没听过这曲子,但曲风颇有些淮南地区的韵味。
慕容棠看看怀中稚气的尧清,问君亭山,“他的骨灰,我送回淮南吧,毕竟他是我带来的。”
君亭山摇头,叹息道:“还是我去吧,毕竟,他是为我而死。”
慕容棠道:“随你,在去淮南前,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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