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冷笑着问宇文戎:“那你说,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和季将军你可不是一路人,你怕是不会用我的方法。”
“说。”
“你要是心里真有你那个好友,如今就只有一条路最好走。”宇文戎帮他捡了地上的剑,眼中火光灼人,“你现在手下有十万大军,底下士兵信服你的不在少数,选出三千精锐,去取那皇帝的狗头。”
“你叫我反兵?”季文渊胸中如有万鼓齐响,他强撑住理智,一字一顿地反问。
“反兵的最好时机将至,选择权自然在你。”宇文戎道,“你要是反兵不成,我会带着手下军队来帮你。你要是现在还做不下决定,就去和那些草包文官商讨完什么大事后,再来告诉我你的想法。”
要是死的那家是别的清官大臣,季文渊还可以忍着良心不去想它,可被灭门的是黎府,他以前没能力冲进黎府把阿安救出来,现在可以帮黎安报仇,却没办法像少年时一般怀着一腔热血不顾一切地去做了。
他从前可以不怕死,可现在有了黎安,他比什么人都怕死。
喉间的腥气被季文渊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化开了他溢满心口的少年情怀。
第24章 先生x23
季文渊并非第一次来金龙殿,却是第一次踩上大殿前的青石阶时,觉得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殿旁是美人住的楼阁,再往前看便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殿门前的檐上有金塑的卧龙,红柱旁有美玉雕砌的翠竹,季文渊被这满是金玉堆砌的景致晃的胸口发闷,竟生出了几分恶心之感。接到密令的官员中除了季文渊和另外两个官职不高的武将,就都是近年来被选拔上来的年轻文官。
文官们穿着朝廷分发的官服,一个个垂着眼跪坐在规定的位子上,在季文渊跨进殿门时才微微抬头露出惊诧的神情,都在心里暗想这季将军果真不同于常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股子森冷的窒息感。本来作为文官明里暗里都会对武将嘲讽两句,但这些文官年轻又软骨头,看这季将军确实有那么几分本事,又被圣上宠信,看了两眼后就赶快收回眼神,不敢再做造次之事。
季文渊见殿堂高位上的人还没来,也省得客套的礼节,解了披着的风衣,在离高位较近的地方落了座。同来的两个武将和季文渊先前并不相熟,从长相上看也是阅历不深的年轻将领,两个人原想过来和季文渊套套近乎,可看季文渊一张生人勿近的死人脸,又乖乖地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们平时也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可这金龙殿里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年轻点的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庄重的场面,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与周旁的人私语。
“季将军,你怎么坐在这?那圣上旁边的两个次位,又是给何人坐的?”靠着季文渊坐的白面文官和其他文官一样垂着眼坐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这气场与旁人不同的武将两句。
“应是对圣上十分重要之人。”季文渊答。
“这武将文官都到了,朝中现在又无宰相,哪里还有什么重要之人?”白面文官退回自己位子后,轻声嘟囔了两句,本想说这位子指不定是给太后留的,又忽的想起太后早于半月前仙逝,硬是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香炉里的香又烧了一柱。
殿外突然响了三道鞭声,守门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圣上到——”
待殿中完全安静下来,身着金丝龙袍的束发男子才背着手从门外不紧不慢地进来。若是殿中守着的是朝中老臣,此时肯定会在心中暗骂这新皇帝不讲礼数,可殿内坐着的都是被新皇帝亲自钦点上来的新人,背景都不厚,都只希求着自己不要说错话遭至砍头之罪,哪里管得着皇帝的什么礼数。
方才问季文渊话的白面文官没忍住,抬头往圣上的方向瞧了一眼。这不瞧不要紧,瞧完后他又掐不住嘴,被吓的轻轻地叫了声。殿中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他这一叫,原来垂着头的其他文官都被他引得也往圣上那边偷偷瞅了几眼,这才发现刚刚进门的不止圣上,还有一个围着白狐裘的娇小少年。
圣上往白面文官身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把那文官吓出了一身冷汗。
跟在皇帝身后的少年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就坐在了皇帝右手旁的次座上,一张精致可爱的脸板的严肃正经,坐着时不像一个人,反倒像一具做工精美的瓷娃娃。
座下的文武官员都有些躁动不安,这右次座给的是个身份卑贱的娈-童,那左次座坐的又会是什么人?
季文渊埋头饮茶,对这少年没有半分兴趣,抬头时才猛然发现这精致少年的视线一直都黏在他的身上,见他抬了头,少年板着的脸忽的柔和了许多,甚至十分甜腻地抿嘴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何意?季文渊心跳如鼓,他眼见的是这北蛮少年笑靥如花,心中想到的却是阿安露出这副神情的模样。他十年来也常见过阿安的笑容,却都是鹅毛点水般的温和笑颜,阿安对谁都是那样笑,不笑的时候反而很少。季文渊和黎安在一起十几年,也不知道黎安什么时候的笑是真心,什么时候是敷衍。他总想着要是阿安能对他再特殊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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