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办公室东西陈列的很少,一张办公台,靠墙一张木头沙发,两个柜子,一张折叠床收在角落,挨着折叠床放着一只箱子,收纳着杂物,挂钟对面的墙上有一行大字“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
魏长河坐下,摘下眼镜一下一下认真擦拭,朝吴树看了一眼:“我这儿没什么可招待,能说的我会说。”
“还有不能说的?”吴树问,“首先你说说你为什么换号码还拉黑我?”
“第一我没有换号,第二我没有拉黑你。”
“放屁,后来给你打电话根本就不是你接的。”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这件事,那么,你想知道什么。”魏长河语气平淡,没有波澜,他还在擦眼镜,鼻梁上印着两个红圈。
吴树很少这么冷静,他抓着膝盖,音量不大,但掷地有声:“你到底是不是沈东杭的律师。”
“不是。”
“那就是沈东杭跟你联合着来戏弄我这个他妈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我帮他料理后事,这是他生前的请求,我是个律师,有执业证书,不过我与沈东杭的关系不是委托与被委托,称不上是他的律师。”
“好,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给我遗产。”吴树攥紧拳头,好像不这样他就会挥上去。
魏长河戴上眼镜,他表情一丝松动都没有,平静而冷漠,好像这一切和他毫无关联:“抱歉。”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抱歉。”魏长河道,“沈东杭的遗愿都达成了,他名下的股份随时都能更名到你名下,只要你拿着文件去办理手续,至于那十五万的去处,他也亲笔写下告诉了你。”
“上一区7号,上一区7号,那请魏教授给我解释解释,我该怎么理解这么个操蛋的地方。”吴树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是沈东杭自己写的,大概他认为只有你知道。”
“老子他妈的不知道!”
一直沉默的秋言少伸手拉了他一下,吴树憋着火,左右走动了一会,还是坐下了。
“魏教授,我是吴树的朋友,介意我问点问题吗?”
“你说。”
“你是沈先生的……”秋言少说到一半停下,等着回音。
魏长河冷着脸,镜片后的眼睛冷冰冰的:“和你一样。”
“和我——”秋言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原来是沈先生的朋友。”
“魏教授和他认识很久了?”他继续问。
“从小认识。”
“那沈先生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要孩子?”
“……不知道。”
秋言少明白,真要回答,估计还是一句“抱歉”。
安静了一会的吴树突然插进来一句:“他得什么病死的。”
“肾衰竭引发的心衰。”魏长河不再看着他们,翻开一本文件,拿着笔勾勾画画起来。
“尿毒症?”关于肾病吴树也就知道个尿毒症。
“多囊肾。至于这是个什么病,我建议你去查一查。”魏长河很是疲惫,“能告诉你们的,我都说了,我也请你们尊重逝者,他不愿意多说的事,我会替他保守,虽然他请求我为他处理遗产,但那十五万究竟放在那里我的确不知道,如果你们是来问上一区7号的位置,还是那句——抱歉。”
所谓高高兴兴出门去,气急败坏回家来,大致就是如此。
吴树心有不甘,也不愿再继续查下去,魏长河铁定知道什么,但他不松口,总不能把人教授按地上打一顿吧。沈东杭的妹妹估摸着也接触过一些哥哥的秘密,但他实在是不愿去面见那个除了这份遗嘱便和他毫无关联的家庭,他该怎么开口问?你好,我是个不清不白继承了沈东杭遗产的陌生人,这样吗?
秋言少鲜有地默不作声,悄悄跟在他身后。
“走,去西街,我认识一哥们在那儿开了个迪厅——”吴树心里郁闷着,想找个地儿撒,一扭头,秋言少离他快十米远了,站在法学院大厅的青铜鼎边上,一动不动,“怎么了?”
秋言少瞪着一双大眼,双手拽着裤子口袋,样子怪吓人的。
“秋大少爷?”
“啊,树哥……你去吧,我——我要上去再找一趟魏长河。”秋言少神情松动,在身上左右摸摸,摸出钱包塞进吴树手里,“你先去,先去,一会的我联系你。”
说罢,秋言少转身,一头钻进了屏风后的电梯里。
数字从1到7,秋言少心里一阵一阵的紧张起来,在魏长河办公室前,他深深呼吸了几次。
敲门,推门,关门。
“魏教授,我想,单独问您几个问题。”
大厅里的吴树当然不会真的大白天跑去迪厅,扔着秋言少一个人留在长港的法学院里,但他也绝对不想再见到魏长河,至少短期内不想见这个人。
他揣好钱包,找到一间空荡荡的自习室,趴在桌上睡大觉,仿佛回到多年前,也是这么个阶梯教室,他旁边坐着秋言少,两人趴桌上,头挨着头,研究前两排的一个男的,吴树喜欢他,长相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双眼睛跟秋言少神似,两人小声议论,说那男的腰多粗、腿多长、脚多少码、gg什么颜色,毛发茂密不茂密……直到自己把自己说硬了,不得不从后门溜出去冷静冷静。
吴树把自个逗乐了。
还有一次,那是个小班,才二十几个人,他俩也是在最后一排,秋言少搞来一部小黄片,主演还是欧美当红甜心,一人一只耳机看,教授在前边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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