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吓自己,被一个还没成年的人类屁娃给吓回来了?”
语毕,阿烟跟许白两只妖怪大眼瞪小眼,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有点困了,我要睡了。”阿烟终于打破了沉默,也许睡一觉,今晚的事情就能随风而散了。纵横江湖数十载,何曾遭遇过这样的滑铁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许白却一把抓住他,“别啊,我还有事儿没问呢。”
阿烟心生警惕,就是这个心机掌中宝,把他拉上贼船不说,还毁了他的一世英名。前车之鉴在此,一定要警惕啊!
“北海先生、贝勒爷还有那个鲛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许白问。
阿烟愣了愣,“贝勒爷囚禁了鲛人,鲛人呼救,你不都知道了么?”
许白摊手,“细节啊,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故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不知道这些,就没办法判别出花种可能的下落,不是吗?”
阿烟犹豫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跟先生一样,都不大愿意提及那些细节。因为老去想那些事儿,就好像永远都忘不掉了似的,一遍遍地去回忆,记忆就越来越深刻。
这掌中宝,不去问先生,就逮着他问,偏心偏得太明显了。
哎算了,不管了。
“这事儿吧,美艳鲛人,黑心贝勒,还有我们善良的二大爷,听起来很像话本上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对不对?”阿烟问。
许白点头,确实,受许多和影视剧的影响,他一听到这些名头,下意识就往那方面想了。
阿烟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嘲讽,“其实二大爷只是一个过客,真正的男主角根本就不是他。那就是一个敢说不敢做的懦夫。”
许白讶然,没想到真被他猜对了,这故事里还有别人。
阿烟稍稍收敛了语气,继续说:“最早在湖底发现那个鲛人的,是一个富商家的少爷。那大少爷留洋回来的,用他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饱读诗书、仪表堂堂。就跟话本里那样,跟狐妖在山中偶遇的永远他妈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在阿烟的讲述中,这个大少爷一开始确实是正直善良、心思纯净之辈,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准确地听到鲛人的呼救声。
他来到了湖畔,一心想要寻找求救的人,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湖里。鲛人反过来救了他,隔着栏杆给他度了一口气。
于是,跟所有俗套的故事发展的一样,他爱上了这个可怜的鲛人,并发誓要带她离开囚笼。而那个时候,还没有北海先生什么事儿。
“可是鲛人,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人类总是把未知的生物想得太过美好。她是妖,不是人,是一个被人类折磨、被囚禁、被虐待的妖怪,她能轻而易举的毁去一艘商船,她的牙齿也可以轻易地咬断人的脖子。”
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贝勒爷有权有势,那大少爷虽然一心救人,却没有门路。鲛人却还在湖底的囚笼中日复一日地被折磨,被挖去鳞片做成漂亮的饰品,被铁链贯穿了鱼尾,迫使她唱出婉转动听的歌谣。
她快要撑不住了,不久便要死去。
大少爷见过她最丑最无助的样子,却没有放弃她。天性善良的他决定以身饲妖,他让鲛人吸实他的精气和血液,延续生命。
直到他发现,鲛人用自己的歌声引来了许多人,迷惑他们,将他们引入湖中,一个个杀死了。
夜幕笼罩之下的北海湖上,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两色。而平静的湖面上,冰冷的湖底,鲜血飘满了那个金黄的囚笼。
漂亮而又柔弱的鲛人露出了锋利的尖牙,她轻而易举地咬断了别人的脖子,尸体的碎片就在她的鱼尾边横陈。
她看到大少爷来了,放下手里的尸体朝他扑过去。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栏杆,鱼尾上的铁链被拉得笔直,几乎要将她的鳞片硬生生刮下。
你来了,我的情郎。
她向他伸出了手,可是男人的眼眸里满是惊愕和恐惧,他不住地后退,逃也似地离开了湖底。
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岸,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冰凉的湖水忽然开始泛起泡泡,像是沸腾了一般,在月夜下露出惊人的血色。
眼前的北海湖,像是变成了一个汩汩冒着热气的血池子。鲛人凄厉的喊叫声和绝望的吼声交织着,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许白听着觉得渗人,“你亲眼看见了?”
“屁话,我从影妖那儿打听来的。”
“那个大少爷呢,就这么跑了?”
“嗯,跑了,又回去了。他就守在岸边,防止后来的人去送死,后来还投了很多牲畜下去。不过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或许那鲛人一开始确实纯良无害,就是因为吸食了他的血,尝到了血的滋味,所以才开了杀戒,这也说不一定。”
“那北海先生……”
“他是后来才去的。”阿烟沉声:“那时候贝勒爷已经发现了鲛人的异样,查到了那位大少爷身上,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对方自顾不暇。他也不杀人,只是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那鲛人估计不知道这事儿吧,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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