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站在院子门口向里探望,月光下,只能看到院子里有一口井,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有一个石桌,一个石凳。中间是正屋,两边还有两间厢房,却没有一个人。
朱无常已经推开了正屋的门,点了油灯,见林宛还没有进来,不禁又皱了皱眉毛,喝道:“进来!”
林宛连忙应了声“是”,把红帆牵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朱无常指了指东厢房,道:“你住这间。”
“师傅”林宛还想再问问,可是朱无常已经“啪”地一声,将正屋的门关上了。
林宛将红帆留在院子里,自己往东厢房走去。推开门,林宛就有些后悔了。这怎么住人啊!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床上的被褥还算干净,可是很薄,林宛坐在床上,感觉又硬又冷。摸到桌上的油灯和火石,笨拙地点燃了油灯。
林宛拉开衣橱,只见里面摆着几件外穿的旧衣服。林宛拿出一件略厚一些的长袍,抖了开来,看衣服大应该是朱无常的旧衣服。衣服虽然很旧,但看起来挺干净又暖和。重要的是很大,足够给自己当被子盖了。
关上衣橱,将长袍放在床上,林宛提着油灯,出了房门。
林宛在院子里转一圈,终于在西厢房的侧边找到了一个大厨房。厨房虽大,但是有一大半的地方都放着各种大小不一,材质不同的药罐和药炉。
找到一个合适的炉子,用木屑生了火,架上柴。然后到井边打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林宛就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炉火取暖。
在这个宁静的小院子里,望着炉子里的火苗,林宛反而有一种安宁闲适的感觉。她什么也不想,因为想也没有用,她放空了自己,静静地等待着壶里的水沸腾。
水烧滚了,正屋的灯还亮着,林宛洗了两个茶碗,找了一些茶叶,冲上开水。找到一个似乎许久不用的托盘,将一碗茶放上去,双手稳稳地托着,往正屋走去。
林宛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耐心地等在门口。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朱无常疑惑的声音:“什么事?”
林宛语调轻快地道:“师傅,阿木给您泡了一碗茶,如果您还没有歇下的话,就让阿木给您送进来吧。”
屋内的朱无常又沉默了下来,他很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愿意被人打扰。但是被人关心,被人照顾的感觉却让他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朱无常想了许久,才淡淡地应道:“进来。”
林宛推门而入,只见朱无常正坐在桌前摆弄着几个药盒子,打开的药盒里装着一些黑色毒虫,它们在盒子里缓缓蠕动着,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桌上还铺着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看不懂的字。那字迹,林宛之前见过,在她给王琪的其中一本医书上。那本医书正是她从皇宫带回来的其中一本,现在看来,那本医书果真是朱无常所写,可是,又为什么会到了周昌安的手上呢?
朱无常看林宛愣愣地站着,托盘也不放下。再看了一眼桌子,才发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放托盘了。他将那张占据了桌子中央的纸,往旁边挪了挪。
林宛将托盘,放在桌上,将茶碗端起,放在朱无常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师傅,请喝茶。”
朱无常点了点头,继续专注着手上的东西。
林宛也不再多言,拿着空托盘,转身就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朱无常抬起头来,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有些纳闷。这丫头拜了自己为师,却并不好奇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似乎也没有想要跟着自己学什么,那么,她是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呢?
而林宛却并没有想这么多,回到厨房端了自己的茶到院子里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朱无常越想越觉得烦躁,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茶沫,微呷了一口,又呷了一口。芬芳而微烫的茶水,瞬间就缓解了心中的郁闷。
喝完了碗中的茶,朱无常端着茶碗,走出了房门,见林宛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星星,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朱无常状似无意地轻轻咳了一声,缓缓走了过去。
林宛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朱无常过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将院子里唯一的石凳让出来,用欢快的语调道:“师傅,您请坐。我去帮您添水。”说着,接过朱无常手中的茶碗,往厨房跑去。
加了些水,又加了些茶叶,林宛双手端着滚烫的茶碗快速跑了回来,匆匆将茶碗放在石桌上,然后迅速将被烫得发红的手指捏在耳朵上,物理降温。
朱无常看着林宛的举动,不由一怔。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药膏,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道:“这个,治烫伤。”
林宛高兴地谢道:“多谢师傅!”说着,就已经毫不犹豫地拿起药盒,快速拧开,将黑色的药膏抹在红肿的手指上。顿时感到一阵清凉,手指立时就不疼了。
以前,林宛也用过王琪的药膏,功效一样很好,但是味道完全不同。王琪的药有一种清香味儿,都是纯天然植物的。但是朱无常的药膏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想来应该是用那些毒虫制成的。
林宛将药膏又放回到朱无常的面前,惊喜地道:“师傅,您的药太有效了,一抹上去,马上就不疼了。”
朱无常不无得意地淡淡一笑,看了看桌上的药膏,道:“这盒药就给你了。”
林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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