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母亲劳累的身姿,我也随即站起来:“我去帮忙吧。”
“不用不用,你坐。”母亲抛下这么一句,就不见踪影了。
老哥放好自行车,寒睻道:“长途跋涉应该很累吧。”
“还好吧。”我们继续闲聊,“忽然叫父亲回来,会不会防碍他工作啊。”
“么子回老家这么大的事,没有防碍不防碍一说,是他必须得回来。”
“不好意思啊,都怪我突然要回来。”
老哥不满地“啧”一声:“真是的,北平待久了,都变娘了是吧?啊不是,在北平应该更像个老爷们儿才对啊…”
我挤起了苦笑说:“什么娘啊!我这只是个书生样儿。”
老哥一听笑了,我也笑了。之后,一家人一同吃了午饭,闲话家常,也趁此机会到老家附近走走,毕竟很久没有回来,这个小乡镇也有不少改变。
父亲大概在申时左右回到家。他看见我的脸,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回来了?”
“是啊,爹。”我应了一句。
母亲为他脱去外衣,悄声对我说:“他就是爱装模作样,心里肯定乐死了。”
父亲盯了她一眼,便哆嗦著坐了下来。
“真慢啊,爹。”老哥埋怨道。
“今天比较忙。”父亲板著脸孔注视我,“这次回家,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我移开视线,调侃道:“知子莫若父啊。”
“哎哟,能有什么事呀!不就是回家看看我们。”感觉到不对的母亲似乎不想让气氛变得严肃,连忙为我打回场。
“娘,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晚饭可能吃不了了。”
“怎么这么急呀,也不留个几天。”
“我有急事,必须回来一趟。”等了半天,终于入正题了,“爹,我就直说了,我想借五个大洋。”
父亲随即对我怒目相向,一拍桌子吼道:“不肖子!一回家就张口要钱!”
母亲一惊,连忙上前帮腔:“老爷,别这么说,末儿肯定是有苦衷的,对吧?”
父亲冷冷一笑,道:“哼!什么苦衷,说著什么*开放自由的西洋玩意儿,结果现在穷到要回家讨钱了。”
“爹!我是穷,但我有骨气,我想凭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不像你,什么都靠关系。”
一不小心重了语气,把父亲气得跳脚,这股怒气让他的脸胀得红通通的,脸色更恐怖了,“我不靠关系,咱们家能吃饱喝足?你!你这臭小子会敢自个儿离乡背井?不就是恃著还有个军阀家当靠山?”父亲说得激动时,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你这忤逆的不孝子!别吃水忘源了!”
母亲和老哥看我父子俩闹得气氛僵硬,都想上前帮腔,然而却被我一举动害得愣住了,我憋住气,一个劲儿跪倒在父亲面前:“爹,孩儿自知不孝,我是吃水忘源,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且...我还是个会逃婚的儒夫,害爹在周府面前颜面扫地,是孩儿不孝。可是,我借钱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只顾玩乐,穷得三餐不继,而是要来救朋友的。”
母亲听完我的解释,便跟父亲求情说:“你看,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他是用来帮人,不是用来干坏事的。”
父亲斟酌一下,道:“是什么朋友。”
“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我在北平生活时跟他结为义弟。”
老哥带着笑意道:“哈!是义弟啊。爹,换言之是你的义子呢,既然是义子就帮个忙呗。”
父亲注视著还跪在地上的我,依旧满脸疑问:“为什么要用五个大洋救他?他犯了什么事吗?”
我心虚的瞥了父亲一眼,自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救的是一个男娼,尤其对这么传统而严厉的父亲,一旦说出口必定泡汤,因而迟疑了一会儿,糊弄过去:“他没有犯任何事,只是惹了不得了的麻烦。但是请放心,只要拿钱去帮他,事情就能解决,绝对不会惹麻烦上身的。”
父亲叹了口气,转身对母亲说:“孩子他娘,这孩子的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像我,你说他是善良还是笨呢!”
母亲微微一笑说:“怎么不像你呀!不是跟你一样很重情义嘛?”
反正到头来,父亲的气是全消了,他背手边走边说:“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马上欣喜的站起来,跟着父亲的步伐走去书房。以前,父亲总爱在书房对我和老哥训话,那一次,我也不由自主的做好了被训的准备。
踏进书房后,父亲开了抽屉的锁,掏出几个大洋塞进我手中,我数数手上的银元,发现有六个,连忙说道:“爹,多了一个。”
“那个你用来吃点好的,买点好的衣服吧,你看你身为刘府的人却穿得破破烂烂的,你妈看着肯定心疼。”
父亲这番话让我感动不已,母亲说得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我终究是他的儿子,而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爹,太感谢你了。”
“感谢的话就免了。你呀,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个儿媳妇就够了。”
我的表情瞬即僵硬:“暂时...还没有能带回来的姑娘。”
“这样啊,”父亲搭上我的肩膀,“那你跟周大小姐的婚约就...”
“爹!”我马上打断了父亲,“我还要赶火车,就不聊了。”
父亲一脸失落,道:“末儿,周大小姐哪儿不好哇,你咋偏不...”
我执意对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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