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荀相和刘霖火速撤去了后院所有喜庆的布置,一切好似从不曾发生。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二人不约而同地时时刻刻戴着那两颗相知果,荀相从未见他们取下过。白日里相询还是在徐敬的屋子里办公,只是徐敬从偷看他变成了光明正大地看,顺便还偶尔在他腰间摸上两把。而夜晚,荀相就侍立在门口,听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觉得有些羞赧,更多的则是羡慕。
☆、反叛
这日,相询正照常对着桌子上的公文埋头苦读,徐敬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把头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相询被他弄得发痒,什么都看不进去,气恼地将笔在桌上一搁,转身就咬住了徐敬的唇。
二人一边浅浅拥吻,相询一边随口问着:“帮你忙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弄那么多军队要做什么。襄地这地方没人往这儿打,其实也打不进来,你练了再强劲的军队,还不都是浪费。”
徐敬叼着相询的舌头,话音有些含混不清:“也怪我……一直没告诉你。就算别人不打咱们,咱们也可以……也可以去打别人嘛……你不知道,我很早就想打别人了……”
相询想要离开徐敬的口唇好好说话,试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只好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问:“打别人?……贵为王爷的徐敬公子,居然还有人敢招惹?唔……”
其实相询心里不怎么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对徐敬闲得没事居然想主动攻打别人有些不满,只是因为他是徐敬的关系,才一直帮他这么多。可相询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为徐敬开脱: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呢?
徐敬见他挣扎,便主动离开了他的唇舌,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道:“你认为襄王这个位子十分尊贵?”
相询眼中泛着疑惑,“万人之上的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哥哥,自然十分尊贵。”
“万人之上?”徐敬冷哼一声,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那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人之下’呢。”
相询的瞳孔骤然紧缩,话音也断断续续的:“王爷是说……要打的人是、是当今……要去端阳城?”
徐敬拉着一脸惊愕的相询坐下,将他揽在自己怀里,一面抱着他,一面仰头望向不可及的远方,缓缓道来:
“我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时父亲对我尤其疼爱。那时叛乱初定、国运衰败,吃穿用度都没有特别好的,可那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因为父亲每天处理完政事之后,都会来陪我玩半个时辰。后来我才知道父亲那段时间忙成了什么样子,他对我是真的好,对我的母亲也好,他把她从一个宫女一直封作了贵妃,也一直让她亲自抚养我。我以为这辈子能始终和父母待在一起,能永远像小时候那样开心。”
“可是后来,我五岁那年,皇后给我生了个弟弟。一夜之间,他好像把父亲从我身边夺走了。他穿最好的衣裳,住最好的宫殿,父亲给他请最好的师傅,只因为他是嫡子。而我和母亲好似被打入冷宫了一样,再也不见父亲过问。”
“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来视察我们的课业,弟弟只能念出几句简单的文章,却有一堆太傅围在他身旁;而我就独自坐在角落里抄经文。父亲考了他几个字,就对他赞不绝口,自始至终都好似当我不存在一样,只在将要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角落里的我,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诶,你也在啊?’”
“原来我只值这么几个字啊。”
“我十三岁那年,父亲立太子,我跪在殿下,朝着座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叩拜,子知,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么?我很无力,很绝望,我做得再优秀,父亲甚至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我的努力又有什么用?”
“明明我才是长子,明明在他还背不全四书五经的时候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明明父亲之前对我那么好的……就是因为他是嫡子,他就天生高我一等,就天生应该得到那些我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企及的东西么?!”
“子知……”
相询缓缓转过头望过来,徐敬的面容上满是怒气,可他分明从他的眼眶里看到了积蓄着的泪水。
相询拍了拍他的背,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敬渐渐低下头来,面上神情黯然,话音也颓唐了不少:“既然父亲为我们二人指定了命运,那么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通过自己的力量做到。”
听了这些,相询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太过同情面前之人,以至于反驳的话想了很久才说出口:“可是……你真的要攻打端阳城么?你也是常常去朝贡的,那边的兵力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咱们襄地虽然把数量弄上去了,可那些军士不过也是些老弱病残,靠着他们去进攻端阳,做不到的。”
徐敬紧紧握住相询的手,“本王还有你,你总会有办法的!两年前襄地根本没有驻军,你只用了两年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再用两年,不,三年,咱们一定能够攻下端阳的!”
相询话音一冷:“原来王爷竟如此看重相询的才能,若相询哪天失去了治军之才,是不是也不必留在襄王府了。”
徐敬被他说得一愣,连忙将他揽进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
相询身子僵硬地伏在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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