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李西风端起茶杯喝一口,“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一眼。”
李慎信才有鬼,等着人下文。
果然就听李西风问:“虹岛那地方有什么好,能值得你一留就是两年?”
这就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了,李慎笑,答曰,空气好,人少,清闲。
李西风也笑了。
“听着您这是厌倦了花花世界,避世隐居去了……那您还回来做什么?”
李慎皱一皱眉,抬起头,正好迎上对方望过来的视线。
“半句话没有,一走就是两年,撂下那么大个摊子,你真当没人有意见?我说李慎,你也不是小孩了,别那么任性行吗?说走走,说回来就回来,你把庚军当什么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次回来,把你那臭脾气收一收,少得罪点人,这两年要不是大帅护着你,你那职位早就被撸了……现如今不比当初,庚军家大业大了,什么腌臜事就都冒出来,你留的把柄太多,到时候连大帅也护不住你……”
李慎笑着打断他,道:“是谁要搞我?你报个名出来,我去找他谈谈。”
李西风被梗的说不出话,他那副赖以谋生的好口才在李慎面前纯属白搭,跟这厮根本讲不通道理。
“得。”李西风深吸口气,拍拍屁股站起身,“我也懒得跟你讲了,庆典是中午十二点,你记得别迟到,就这吧,我走了。”
李慎将他送到厅门口,到厅口,两人不约而同停住脚。
“不管怎么说……”
李西风转过身,目光在李慎面上巡梭片刻,突然咧开嘴,笑露出两颗讨喜的虎牙,然后毫无预兆的伸手将李慎抱了个满怀。
“干嘛?”李慎有点哭笑不得,正想把人扒拉开,就听李西风在耳边叹口气,感慨道——
“回来就好。”
………………
庚军的十周年庆典,可不是一桩小事。
送走李西风,李慎抬手看表,九点快半。这个点动身,到南城差不多十点半,再算上路上堵堵车,那估摸着也要过十一点了。他叫来副官,让对方去把他那制服找出来。
副官挠挠头,说您是要哪一套?
作为庚军最早一批的元老,李慎衣柜里的制服有七八套。这些制服见证了李慎这些年的过往,也可说是庚军一步步崛起的历史遗物。除了最早那套样式简单的作战服,后面的几套都大同小异,庚衍喜欢白色,庚军的制服却是一齐溜的深黑,这当中自然有原因,也和李慎有关。
“当然是最新的那套。”李慎瞅着副官,脸色很是古怪,“你还想让我穿哪套?”
副官被看穿了小心思,支支吾吾道:“我就觉着画白虎那套更好……”
他指的是庚衍办神坛大典那年,给庚军干部们特别定制的礼服,准确来说都不能算是制服,李慎也就只穿过那一次。玄黑的燕贡锦,色彩厚重,不张扬,一尺可值万金,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白虎纹,那叫一个霸气扎眼……穿出去纯属找事。
“阿宝。”李慎语重心长的教育副官,“跟你说了多少次,做人要低调。”
副官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心里默默吐着槽,小跑去把李慎要的那套制服取来,伺候他穿上。与方才李西风一般无二的黑色制服,穿在李慎身上,那感觉就完全不同。副官将金色的锁链长刀徽记小心翼翼别在李慎领口,又给他理平衣摆,末了左右看一圈,不太满意。
李慎没觉出哪有不妥,抬脚就要往外走,被副官死活拉住,让他坐下来,重新把头发梳一下。
“我又不是去相亲,搞那么仔细干嘛?”李慎很是不耐烦,但拗不过副官,还是乖乖在矮凳上坐下。副官去左挑右捡的选了只金簪冠,一边给李慎戴上,一边口中念叨着:“做人低调是没错,但您这都低调了两年,再不高调一回,恐怕都要叫人给忘了……”
他将簪子定好,拍拍手收工,推着李慎去镜前立定。
只见镜中人黑衣配金冠,眉目间尽是冷戾,负手身后,气态森寒,端的是一派虎狼之姿。
李慎莞尔,自嘲而笑。
………………
长安南城,又叫‘会馆区’,是长安城唯一实行出入管制的区域。整个南城边界上盖着一圈隔离墙,仅有的几个出入口设有岗哨,只允许佣兵或者相关工作人员进出。搞成这副戒备森严的模样也是无奈之举,缘由说来话长,姑且不提。
庚军的会馆建在南城最南角,就是一眼望过去最高的那栋。起楼时庚衍才二十八,现如今已经三十五,稳稳跨过而立大步奔向不惑,就要变成老男人了。他至今未娶过哪怕一房妻妾,也未留下哪怕一个野种,大家都很忧心这事,但还真没人有胆子去问他是否那方面有难言之隐。
副官开着车,离德胜路远远的还隔着三条街,就不得不把车停到路边,再往前不要说开,连停的地方都找不到。一眼望去入目尽是豪车,开个展览会绰绰有余,密密麻麻的大小车辆将路面塞得水泄不通,有些车甚至干脆停到了路中央。李慎推门走下车,有些感慨的打量着这盛况,想当初辉光现任当主李铁衣七十岁大寿,也没见有这般架势。
任谁恐怕也想不到,短短十年,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佣兵团,会成长为如今这般可怕的庞然大物。
李慎沿着街道往前走着,六年前庚军大举扩张,将这一片都吞吃入腹,路边上用高高的围墙拦着,墙面上每隔几米就嵌着锁链与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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