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展昭道:“时辰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次。”
白玉堂知道说的是疗伤之事,沉默半晌,才透着几分无奈道:“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你曾说我中的那迅雷掌非一般内力可治,胡乱运功只怕会伤了自己。而你使来为我疗伤的也是那雪城派独门内功流云卷,必也不肯坏了江湖规矩,轻易告知,允我自行处理。只是此刻中毒有内伤的人是你,你如何叫我不挂心?”
即便看不见洞内情形,任何一个熟悉展昭的人都能猜到,此时的他定又挂起了那惯有的浅笑。“不碍事的。既然此法已在白兄身上颇见成效,必也不会令施功者自身毒素加剧。而我的内伤,跟白兄比起来更是小巫见大巫。信我,便不要有顾忌。”
白玉堂没再说什么,洞内再无声息,赵祯的心却在这短短的片刻跳到嗓子眼。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韩姓之人冷冷的眼神,浑身大震,少不得一番死命挣扎,只求能折腾出半点响动令洞内两人有所警觉也好。然而如何扭得过铁箍般的钳制,赵祯觉得自己就如同被甩上岸垂死蹦跳的河鱼,任人鱼肉地拎了起来,在拖离洞口五六丈,狠狠被摔到雪地之上。
长剑直指咽喉,赵祯怒目回视,动作却不再莽撞。除了初时眸光随剑影闪过霎那惊恐,之后俱化作让人看不懂的深沉。连声音都不同寻常的冷静——必须先确定来人。
“韩孟是?”
清癯的脸面无表情,摇了摇:“韩孟非。”
简单的三个字,让赵祯多少暗暗松口气,心想:如果是他,事情或许还有转还余地。
窃瞟眼前利刃,赵祯终是缓缓站起,显露出不同寻常的镇定。自然,那镇定是面上的东西——面上平静,心中则打鼓不停。先是懊恼自己失警,更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来意摸不到底。想起展白二人洞内适才一番状况,心头更是发寒,也不知被听去看去多少。
不过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尽管狼狈,他赵祯好歹是这大宋朝的真龙天子。
“恭喜,擒住了朕,对你家主子也算有了交待。”赵祯突然踏前一步,令韩孟非眉头一蹙,紧了紧手中的剑。赵祯见状,冷笑更甚。“剑架在朕的脖子上,你怕什么?”说着两指轻轻推开剑锋,又踏去一步,已然到了韩孟非跟前,与他双目平视。
“韩孟非,你可还记得在开封市集朕曾饶你一命?”
韩孟非面有悟色,倏地收剑回鞘,道:“陛下想什么,不妨直说。”
“当年柴王爷救你一命,你对柴家忠心耿耿十余年。朕不要你的忠心,只要你答应朕一个条件。”
“放你走?”
“朕要你答应的是,保证展昭和白玉堂能平安离开暠山。至于朕,跟你走。”
韩孟非一怔,有些意外皇帝居然会开出这样一个条件。似懂非懂地上下打量着他,摇头道:“我不懂陛下的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朕既开出条件,自是能让彼此接受的。”见对方深沉不语,赵祯倒似无所顾忌,直言不讳道:“要你放朕走,只怕绝无可能。你们的目标是朕,而你家主子觉得朕这条命还有用处,想必暂时不会对朕下手,朕即便跟你回去又如何?而你们困住展昭和白玉堂无非是怕走漏风声,其实大可不必,一来就算你们人数众多,对上那两个棘手的怕也讨不了好。二来,你们本就打定了挟持朕威逼朝廷的主意,早些晚些,终究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朕这个砝码的作用。既然如此放走那两个人也未必是亏本生意。”
赵祯一番话合情合理,让韩孟非不由挑高了眉毛。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就不曾小觑这个皇帝,虽然对帝王之道的行为处事还嫌稚嫩,但面对危机沉着冷静,该出手时出手——阻止柴文欣偷袭展昭如是,该放手时放手——放走他的决断也如是,没有半点含糊。其后以文比丹青计平南宫惟,虽然当时大家被绘作吸引,他却注意到了柴文益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如果赵祯是个唯唯诺诺浑浑噩噩的皇帝,想必他脖子上的脑袋比想象中还要牢固许多吧。如果,如果不是有展昭与白玉堂的存在,柴文益最想杀的人一定是他。
光想到那二人韩孟非便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绝世的英豪,一世遇上一个已嫌太多,偏偏一次撞见一双。那般光芒四射,那般至情至性,那般智勇双全,如若不是立场敌对,相交一番,把臂同游,将是何等幸事乐事?正是有了他们,赵祯的锋芒毕露失了炫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牢了这两个江湖中的神话。
沉思片刻,韩孟非忽然莫测高深地笑了。
“陛下似乎言之凿凿,往深里想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先不说兵家最讲究‘兵贵神速’,我方在量上失了绝对的优势,就决不能贸然让人掌握动向。再者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谁又能说得准那两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叫我们措手不及?由主动变被动之事更是决不能做。而且……,”韩孟非斜睨赵祯一眼,嘴角薄抿,笑意越发讥寒透骨:“陛下好伎俩。其实单凭展昭与白玉堂的功力,任何一个闯关下山都未必不成事。他们之所以不敢贸然取道硬碰,便是在顾虑你。是了,说的好听是九五至尊,说的难听不过是个丢不掉甩不去的累赘而已。这一点想必陛下已经有了自觉。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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